吓得一群人立马上前安慰,王熙凤更是责怪地瞪着贾琏:“爷,这种时候,你就不要闹了,老祖宗要是出了事,你担当得起吗?”
贾琏的目光扫过王熙凤微微显怀的肚子,点点头:“好,我马上就起程。”说着转身就出了荣庆堂。
在荣庆堂门口,贾琏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贾赦和贾政,点点头,也不多话,径直越过两人而去,气得贾赦又是在原地跳脚,大骂了几声:“不孝子。”
贾琏说是马上起程,就是马上起程,他一回去,立马让宝儿给自己收拾了简单的行礼,又让剑儿找来了好马,从账房提了足够的银两,带着那么乌鞘宝剑和宝儿、剑儿,骑马直奔扬州而去。
以至于王熙凤从荣庆堂劝了史太君回来,想要给贾琏收拾行礼加上细细叮嘱宝儿和剑儿一番,让两人好好盯着贾琏,以防贾琏在外面搞出什么露水情缘,却扑了个空。
“爷走了?”王熙凤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这也太快了吧。”
第7章
从京城到扬州,如果走水路,一路通行无阻,最快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但是贾琏一出贾府以后,就骑着骏马从官道只去扬州,一路上换马不换人,竟是五日就到了扬州。
贾琏因为这些日子修习内功颇有成效,如今的内力已经到了他全胜时期的五成,这五日快马加鞭的赶路,自然是没有什么不适,但是跟着他的宝儿和剑儿就惨了,一路上,因为主子不休息,他们也不能休息,才过了一日,两人就纷纷病倒了。贾琏也没管他们,给他们留了些银钱,让他们自回荣国府也好,或是养好病了赶来扬州也罢,自是随了他们,而贾琏自己,则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扬州。
然后,五日后,贾琏牵着马,有些风程仆仆地,站在了林府的大门口。
此时林家因为当家主母贾敏的去世,整个府上都挂起了白帆,因为贾敏的丧报是林家下人快马加鞭的送到贾家的,而贾琏又是马不停蹄地赶来的,所以,此时贾敏的七七还只过了一般而已。
站在门口招待前来吊唁的客人的林家下人,看着贾琏的样子,立马迎了上去:“这位爷,府上正有白事,不知爷前来,所谓何事?”
贾琏淡淡地看了那个仆人一眼:“我叫贾琏,是来拜祭贾敏姑姑的。”
那下人一听,虽然心里有些嘀咕这贾家的人为何来的如此之快,但是还是转身小跑着进府通报,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身穿缟素、满脸戚哀的男人领着几个下人走了出来。
那男人看了贾琏一眼,欣慰地点点头:“琏儿侄子这么快就到了,可见老太太是真的疼爱夫人啊。”
那来人,正是贾琏的姑父,死去贾敏的相公,巡盐御史林如海。
贾琏点点头,倒是对林如海这种又欣慰又愁苦的奇怪表情没有任何反应,抬手行了一礼:“侄儿贾琏,见过姑父。”
“好好,”林如海点点头,连忙亲自引着贾琏入府:“琏儿贤侄速速随老夫进去吧。”说着,就把贾琏引去了外书房,想要和贾琏详谈的样子。
待丫鬟上了茶退了出去,林如海这才看着坐在椅子上,淡定品茶的贾琏:“贤侄这么快就到了,老夫真的没想到啊。”
贾琏喝了口茶,感觉身子舒爽了一些,这才看向林如海:“难道姑父不奇怪侄儿为何一人前来,难道说,姑父没有怀疑过侄儿的身份吗?”说着,他把腰间的乌鞘宝剑轻轻取下放在桌子上:“话说,姑父可是从来都不知道侄儿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不是吗?”
林如海闻言,脸色微微有些泛青,那种奇怪的表情也终于收了回去,变得严肃了几分:“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老夫大意了。”
贾琏微微勾了勾嘴角,然后又恢复成原来冷清的模样:“骗你的,只是路上走得太快,我的小厮受不住,在半路上就病倒了而已。”
这一下,林如海的脸色,变得更青了,他点点头,脸上再也没有一开始的热乎劲了:“贤侄真是说笑了。”
“我没说笑,这是事实。”
好吧,这个话题说不下去了。
林如海咳嗽了两声,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不知老太君如今身体可好?”
“吃得下睡得着,骂起人来气都不带喘一下的,”贾琏如实回答:“就是听到贾敏姑姑去世的消息后,痛哭了一回。”
“哎,”林如海叹口气,又悲哀了起来:“还是老太君记挂敏儿啊。”
“确实,让我立马起程,所以我就立马起程了。”贾琏接道。
林如海悲苦的表情又僵住了:“不知贤侄这次前来,老太君可有什么吩咐或是带了什么信要交给老夫的。”
“没有,就让我把你女儿接过去,说是由她好好教导。”
林如海点点头,感叹道:“老太君有心了。”
贾琏这才正眼看向林如海,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林如海,只把林如海盯得头顶直冒冷汗。
林如海咽了咽口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贾敏一直提起的,好色喜淫、圆滑却不聪明的侄子,会有这样的气势:“贤,贤侄,你,你为何这般看着老夫。”
“我只是想看看,一个想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给别人的人,是长得什么样子。”贾琏语气倒是没有什么起伏,头也转了回来,像是真的如他所说,只是看看而已。
可是这话,听上去可是不那么美妙了,至少,林如海在听到贾琏这话以后,本来被贾琏的气势有些惊到的泛白的脸色,微微红润的起来,当然,这是被气的。
林如海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琏儿有所不知,所话说,这丧妇长子不娶,姑父这也是为了你表妹好啊。”
贾琏点点头:“没事,反正不关我事。”
林如海又被气到了,到最后,他不得不烦躁地摆摆手:“琏儿先跟着林忠去给你准备的院子里休息休息吧。”
贾琏闻言,倒是再没开口说什么让林如海又气到的话,非常配合地跟着林忠走了,倒是让林如海舒了口气:“这都算是什么事啊?”
而本来打算让贾琏这个妻子的娘家侄子来给贾敏摔盆的打算,林如海也犹豫了,在他看了,本来以为贾琏可以日以继夜地赶来给贾敏送葬,肯定非常关心贾敏或是贾家非常关心贾敏的,可是没想到贾琏短短的几句话,就让林如海从里面听出来贾琏对贾敏、对林家的不在意,这到底是贾琏自己的意思,还是贾府或是老太君的意思,林如海一下子也就拿不准了。
所以,林如海只是让林忠贴身伺候贾琏,一边就近观察贾琏,一边也让自己好好想清楚,这当初和老太君说过的话,到底还算不算数了。
然后,林如海再听到林忠的回禀后,脸又扭曲了一瞬,他,看不透啊看不透,还是看不透贾琏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听林忠的回禀,这贾琏自从来到林府,每日辰时起床,在住的客院里练剑一个时辰,然后用饭,下午未时在出来练一个时辰,要是没人找他,他是从来都不会主动出屋子的,就连伺候的人,他也常常打发去屋外守着,不让进屋伺候。
而且这琏二爷练剑的方法也非常奇怪,就是对着院里那棵一个成年男人腰那么粗的大树,不停地刺剑,左手刺完刺右手,右手刺完了再换左手,直指一个时辰过去。
林忠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家老爷:“老爷,你说照侄少爷这种练法,能练出来吗?”
“这我怎么知道?”林如海没好气地吼道,他现在觉得,这贾琏,就是特地来惹他生气的,当初知道贾琏风程仆仆赶来吊唁的感动,丝毫都没了:“你给我继续盯着人,别的就不要多管了。”
“是,”林忠点点头,看了看自家老爷的脸色,小心地开口:“老爷,那夫人出殡,这摔盆的人选……”
这一下,真的问到林如海头疼的地方了,他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毕竟林家已经和嫡支出了五服,平时关系也不大好,这一次,直到现在,也没有见到有林家嫡支的人过来吊唁啊。
林忠咽了咽口水:“刚才侄少爷看到小的来老爷这里,就让小的来问问,说是,说是要是老爷实在找不到人选,他也可以帮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