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探病的人络绎不绝,也是因着太子的重视,所以不少人家的礼又加重了几分,交好贾府显然是没什么坏处的,这可是以后的……
贾赦的养伤生涯因着张家老爷子的过世而中断,谁也没想到,老爷子竟然在睡梦中离去了,没有任何的征兆。
听到噩耗的贾赦手中的拐杖掉到了地上,这些日子他能走动了,不过时间不能太长,御医说慢慢地康复,不能不动,也不能动的太多。
“来人,备车,爷要出府。”
能替老爷子做的并不多,不过总得尽尽心,让老爷子走的安心。
关于岳父的后事,他老人家早就做出了安排,两个儿子也分家了,如今没有什么太大的纠葛,不过是让老人家走的消停就是了。
贾赦夫妇带着一家子大大小小抵达张府时,张家已经全面挂白,上下人等披麻戴孝,一副悲痛之态。
“老太太如何?”
想想前些日子还痛骂自己的岳父,贾赦的鼻子有些发酸,瓮声瓮气地问道。
“看着还好,可我就怕她老人家强忍着……”
张景湖的嗓子嘶哑,对着贾赦说道。
“走吧,我们先去老太太哪儿,其他的事情有什么吩咐的你直说,琏儿这几日就住在府上供差遣了。”
贾赦对着张景湖道。
张家虽然人丁不少,可是能干的还真不多。
“劳烦外甥了。”
张景湖虽然语气上带着几分客气,可态度却并不怎么客气就是了,在跪送了老爷子之后,贾琏很快地张家的大管家就带着贾琏走了,别的都还好说,可是门口这迎来送往地还真是需要一个能做主扛事儿的主子。
太子妃的胞弟这个身份足够了。
大哥不在,贾琏义不容辞。
“我昨晚上梦见他来跟我告别了,惊醒之后我去摸他,已经没气了。你父亲走的踏实,我也没不放心的。你们放心,我挺得住。”
老太太确实挺明白的,面上的哀色不减,可难得的是豁达。
“岳母节哀,不为别的,单单是二哥这儿就得您看着他几分儿,不然指不定怎么着呢。”
这种悲伤贾赦体验过,而且还不止一回,所以他知道言语到底有多贫乏。
“嗯,你二哥也多劳烦你了。”
张老太太是个明白人,对着贾赦说道。这个女婿,岂止是半子,简直要比嫡亲的儿子还要靠得住呢。
想想刚刚老大的那个嘴脸,老太太只觉得浑身疲乏,自己怎么就生了那么个东西呢?
老爷子尸骨未寒的,他就惦记上老爷子的私房了。
可老爷子有没有私房,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了?明明这些年为了补贴他,几乎将他们老两口的家底子掏空了,他还不知足啊,还是觉得他们夫妇藏着掖着的。
“母亲……”
“静姝……”
在贾赦离开之后,老太太终于藏不住自己的悲痛了,搂着闺女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张静姝自己也不好受,之前还能强忍着,此刻被母亲这么一抱,她还哪儿能忍住?
母子二人哭的凄惶无助,令人动容。
父亲没了,头上的天塌了!
“姑太太,正事儿要紧,老太太的身子要紧……”
最后,张家的两个儿媳看不下去了,急忙地劝说道。
好半天张氏才收声,拉着老母亲的手不放开。
听着皇帝的言语,看着老师的遗折,上皇半天了才回神过来,原来是先生没了?
他年纪大了,如今最怕的就是死亡了,老臣凋零,如今连自己的先生都走了。
“你去送送吧,再不然让太子去看看有什么好帮衬的,他的两个儿子如今在做什么?”
“老大在翰林院,老二是内阁学士。”
皇帝对于张家的情况心知肚明,随口而来,上皇听着就知道张家老二是皇帝的心腹了。
不过他没什么偏向,只要先生后继有人即可。
张阁老的谥号“忠正”,据说是上皇亲笔所提,倒也符合老爷子的一生所为。
“头七”这日皇帝带着太子亲自上门祭奠老爷子,也算是死后哀荣。
张家老大丁忧,不过张景湖这个真心希望为老爷子守孝三年的小儿子夺情,皇帝给了他半年的假期,希望他能尽快地振作起来,为国效劳。
张家老大快气疯了,虽然这法理上说的过去,可是情理上他还是觉得憋屈的慌。
长子长孙为老爷子守孝三年,这是理所当然之事,说破天也他也没地儿说理去。
况且当初为了保全老大,老爷子几乎是散尽家财,现在张家老大就算是再委屈也只能闭嘴。
老爷子显然很有先见之明,留下了一封遗嘱,将自己的东西列了清单,甭管是不是有少列的,可至少姿态摆出来了。
而且同样地都是绕过了儿子,传给了几个孙子,孙女儿。
张景湖没意见,可张家老大意见大了去了。
老二惯会惺惺作态,老爷子的好东西肯定早就被他给哄走了,不然早就收起来了,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