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盼神飞,容姿飒爽,毫无闺阁扭捏习气,看的林黛玉又是佩服又是想笑。
“既如此,我方敢去和祖母、舅母周旋。”
林黛玉帮了大哥一个大忙,十分高兴,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探春妹妹,紫鹃呢?她还好吧?”
探春叹气道:“难为你还记得她,当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去年母亲和二嫂子将到年纪的丫头放出去配人,紫鹃年纪到了,自然也要去。你让我帮的忙,我可怎么敢怠慢,就对母亲说,这丫头很得四福晋青眼,索性放了她自由身,赏几两银子,找个清清白白的人家嫁了好,看在你的面子,母亲就同意了。”
林黛玉点头称谢。
林黛玉没费多大的劲便让贾母同意了这门婚事,探春虽然记在王夫人名下,她也没什么发言的余地,只说将这喜讯告诉赵姨娘去,让他也高兴高兴。
林往的身世在京城不是大秘密,养子这点虽然不美,但他在青年才俊里是有名的,想讨这个女婿的不在少数,那么大一块馅饼落在贾家头上,哪有不乐意的。
当日回家,林往在宫里值夜,并不在家,知道第二天一早才回,顾不得一夜没合眼的疲惫,穿着侍卫服就跑去了林黛玉的褚玉阁。
整个褚玉阁的丫头满打满算唯有冬景在林家最久、资历最老,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嘲笑了他:“奴婢头一回看到大爷急不可耐的模样,真稀奇。”
引路的小丫鬟憋笑憋的痛苦。
林往压根没听进去冬景的话,一见到林黛玉便问:“怎么样了?”
林黛玉颦着眉头,莫名其妙地问:“什么怎么样?”
林往满腔的希望一下子被浇灭了,以为没戏了。
徐嬷嬷这时进了屋子:“福晋,官媒徐太太来了。”
“哦,马上去,请她在花厅里喝茶。”林黛玉袖子一摆,走了。
满屋子人都笑了。
林贾两家从过礼和下聘书、请期,速度极快,婚期就定在三个月后,唬的贾家一愣一愣,要不是知根知底,真以为是骗婚呢。
二月中,胤禛回来了,林黛玉告诉他这件事,他一点都不奇怪,林黛玉反而疑惑了。
胤禛道:“林琼早告诉我了,你以为光凭你家幺儿能清楚林往底细么,那可是个狐狸。”
林黛玉挑眉:“琼儿果然是被你教唆坏的,串通一气。”
胤禛捏了她一把,正色道:“虽然再次联姻,但最好还是少跟贾家来往,至多到十月,这群老勋贵就完了。”
林黛玉点点头:“放心,不会的。”
胤禛揽住小姑娘的腰欺身上来,“出门那么久,想为夫没有?”怀里女子不答,直接吻上他,直白奔放的很。
胤禛心下微动,恨不得将人揉进肚里,两人吻的难解难分。
一吻毕,胤禛喘着粗气说:“之后我就不出门了,闲在家里陪你。”
林黛玉疑惑:“脚不沾地忙了这几年,怎么说停就停?”
胤禛深深望向她:“因为我的福晋长大了啊。”
林黛玉瞬间懂了,薄嗔:“没正经。”
“朝里越来越乱,我再这么下去早晚惹一身腥,皇父和那几个也未必不会猜疑我。不如现在就卸下胆子歇歇,躲过去这阵风波。”
“说的是,”林黛玉道,“我们家现在略有些招摇了。”四贝勒府从原来人嫌狗不理的状态变成如今门庭若市,都快比得上隔壁八贝勒府了,这样很不好,她也不喜欢总出门去跟各式各样的太太姑娘应酬。
胤禛深以为然。
胤禛这次办差犯了个不大不小的差错,康熙不咸不淡地训斥了两句,不知怎地,胤禛竟然回嘴辩解了,俩人大吵了一架,竟还赌气要辞官。这回可好,康熙直接说他忙昏了头,放两个月大假歇着去吧。
这事儿要落在其他皇子身上,岂是放几天假就能完的,轻则训斥其不孝,重则闭门思过减俸撸爵。
胤禛昂首走出乾清宫,胤禩迎上来两人并肩,他道:“四哥,我觉得你没做错,过两天我向皇父求个情,你别想太多。”
胤禛拱拱手:“多谢八弟,不过不用了,我忙了一个月,歇几天是皇父的恩赏。”顿了顿又道:“你四嫂过两日的生辰,到时请你过府来玩。”
胤禩忙笑说一定去。
胤禛一走,胤禟就不知从哪里溜达出来了,“八哥,他还真好命,以前除了太子就数他最得宠,现在是越发的出彩了。八哥,你说四哥真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
胤禩温言道:“九弟慎言。”
胤禟撇嘴:“我就烦他,不说就不说。”
胤禩忍笑道:“我看你是被他打手心打怕了,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胤禩说的是昔年旧事,胤禩、胤禟、胤誐、胤祥、胤祯、这几个的书法都曾受胤禛教导,胤禛格外严厉,这几个连太傅都不怕,单怕他的戒尺。
☆、94|红绡帐底鸳鸯同眠
胤禛果然呆在家里,换了轻袍缓带,弃了公务朝政,专管那些个平日里犯不着他的管的鸡毛蒜皮小事,这个盆景不该这么摆,那个椅搭上颜色花纹不趁心,把满府里人指使的团团转。
林黛玉画个眉,他也要在旁边说道两句,林黛玉眼波一横,他笑着接过眉石,亲自执手为她画了两弯新月娥眉。
妆台上那面水银大玻璃镜子清晰映出两人模样,立在后头的男子龙章凤姿,前头坐着的女子冰肌玉骨,双目相视时,自有一番温柔缱绻。
女子轻启檀口,吟道:“妆罢低头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胤禛笑说:“比不得张京兆眉怃,福晋暂先凑合凑合吧。”
林黛玉掩唇而笑。
胤禛道:“明天就是你的生辰了,今天我请了如意馆的西洋画师来,西洋画法别有风味,给你画一幅做成挂屏好不好?”
“那敢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