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自然也是怕这事上身,全听贾母差遣。
昨天梁丰跳河而亡,她最先听见动静。压着躁动的心,周瑞家的及时将高顺,包括几个当班的小厮都捆在了她院子了,这才来回王夫人了。
王夫人眼皮子跳个不停,差人叫了王熙凤就往贾母院子里来。
听到事情办砸了,人还死了,贾母伸手就扇了王熙凤一巴掌,直接将人扇愣了。
贾母气得哆嗦,“我让你去抓个把柄,这就是你的把柄!人死了,一拍两散不说,消息传进宫里,主子们会怎么想!”
王夫人急忙上去给贾母顺气,“老祖宗,先消消气,人都死了,现在得想想怎么善后。”
王熙凤一手扶脸,流着泪刚想说点什么,王夫人也上来扇了她一巴掌,“你这是害我的元春!”
连着被扇了两巴掌,这在王熙凤二十年的人生里是绝无仅有的,她彻底的懵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夫人扶着贾母坐下,轻声说:“老太太,我想着这事还有余地,得先问清楚了。”
因为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许多,当下在屋里立了屏风,就将那几个小厮连带高顺全部找来了。
等问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成了这步田地,贾母几乎要捶胸顿足了。
看了看还在流泪的王熙凤,还有苍白着脸扭手绢的王夫人,贾母道:“没有证据他们不能怎么样!就是大理寺审案子也要人证物证的!”
“横竖梁丰是自己跳下去的,身上半点伤痕也没有,就算是差役仵作来了也没什么可说的。”贾母道:“他家里的儿女左右不过是小厮宫女和士兵,还能在我国公府放肆不成,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国公府还是太祖封的呢,当今圣上……”后面半句贾母也知道不太好听了,及时打住了。
王夫人点了点头,迟疑片刻又说:“为了咱们家在宫里的元春,我想着……这高顺怕是留不得了。”万一明天来人将他带走,或者将来他不小心说漏嘴。
贾母同意,说:“这次小心点,再不能有马脚了。”片刻,贾母又加了一句:“守门的那几个小厮……现在动静太大,先关起来,等过两天再说。”
小宝看着地上他爹的尸体,哭得快喘不上来气的亲妈,咬牙道:“妈妈,我们先回去。”
赵氏一夜没睡又哭到天亮,头脑早就失去思考能力,听见儿子叫她,一手拉着梁丰,一手拉着儿子,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妈妈。”小宝没忍住也掉了两滴泪,回头对周瑞家的说:“你去把我带来的人叫来!”
赵氏拉着小宝的手,抽泣道:“屋里,屋里还有东西……你哥哥姐姐的……还有参片……”
出了荣府的角门,接过周瑞家递来的身契,小宝再一次仔仔细细的将荣府的大门刻在了脑子里。不过一晚就是家破人亡,你们给我等着!
在慈宁宫里的抱琴现在还不知道这场变故,她跟着太后正往坤宁宫走,淑兰还有两天才出月子,不过她身子没养好,太医又说小皇子吹不得风,所以太后想说这满月宴就先不办了,等到百天或者周岁凑个大的。
但是话可不怎么好说,万一淑兰多心了呢。
于是太后想着亲自去跟她解释一番。
生了孩子对人的性格或许还是有点影响的,太后看着躺在床上略显柔弱的淑兰,又想想早先那个挥鞭子的七皇子妃,这才几年啊。
太后坐在床边,拉着淑兰的手说话,那边抱琴已经从嬷嬷手里接了小皇子过来,抱到了太后跟前。
“您说的是,我也不怎么耐烦这种事情。”淑兰道:“我儿子还小呢。”淑兰伸手戳了戳小皇子的脸,笑道:“不过还是得有点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