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感情基础,那后面自己再加把劲,谁说就不能从朋友亲人,转变为爱人?
如果说,经历过这次生死,徒宥昊最大的觉悟是什么,那就是,当你有机会的时候,哪怕前途再坎坷,只要是想要的,就一定要尽早去争取。
生命如此无常,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你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大火烧起来,浓烟呛进喉咙里,呼吸变得格外费力的时候,徒宥昊真的以为,自己就要被火烧死了,那一刻,他是那么的后悔,他明明那么那么的深爱着另一个人,视之为一生至宝,可直到他死,这个人,却都不知道他的心意……
那样的懊悔,差点击溃徒宥昊的情绪,为着这份不甘心,他拼了命的自救,那时候,他满脑子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走出去,一定要活着回到京城,告诉那个人,他爱他,是男女之情,愿此生此世,与他相知相守——哪怕他不接受,最少最少,也要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生命太过无常,徒宥昊只期望,便是哪一天自己真的出现了意外,心底的那个人,也能知道自己的心意。他那深埋于心底的,犹豫多次,却依旧没有说出口的爱恋。
我爱你,贾子方!我爱你……
侍卫在门外敲门,徒宥昊收拾好情绪,扬声道:“进来。”
侍卫走进门,恭敬回禀道:“主子,天色暗了,前头山路不好走,莫不如,我们停下歇歇?”
徒宥昊点头:“暂时歇歇也好,把马匹伺候好了,明天还要赶路,马匹可不能出事。”
没错,就在大夫宣布徒宥昊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徒宥昊不顾伤后修养,暗自把那为了救他而重伤的几个侍卫留了下来,挑出其中一个假扮他躺在衙门里糊弄那些别有居心之人,自己则带着暗卫和信得过的人,一人两匹马轮换,悄悄离开了苏州,按着行军的速度,每日狂奔,直冲往京城而去。
徒宥昊知道,自己手里的那些官员之间,官商之间往来收受贿赂的账本,组合在一起,那就是一把杀人的利刃,到时候追究起来,将拔出萝卜带出泥,牵动一大笔的官员,到时候,便是朝堂动荡,也非不可能。在这些账本送到御前之前,为了保命,会有无数人想要杀了他,夺回这些账本。
而苏州的那些人,徒宥昊不知道,哪个可以信任,哪个又是敌人派来的手下。徒宥昊的安全,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充满了变动。
没有人想死,徒宥昊也不想死,所以他必须尽快把手里这些烫手山芋给转交上去,呈递到御前,那时,他就可以松口气了,而现在,他不得不低调小心,面上摆出个傀儡来,自己带着人,星夜兼程,一路向京城狂奔。除了自己的心腹,他甚至跟谁都没有商量过这个计划,假扮他的人化妆成了他的模样,每日躺在床上养伤,几个熟面孔也被徒宥昊留了下来,现在徒宥昊只希望,那些人发现不对的时间,越晚越好。
为了赶时间,徒宥昊几个除非实在不能走,否则,便是晚上也是加紧赶路的,有时夜色好的时候,只要马匹受的住,他们就一路不停。到了一处地方,能够换匹马的酒换匹马,补充粮草就补充粮草,绝不多加耽搁。
杆路了整整八天,徒宥昊没吃过一个囫囵饭,都是干巴巴的馒头酱肉水打发了一日三餐。
可就这样,后面的追兵,还是很快追了上来。
这夜徒宥昊几人正收拾停当,将将陷入睡眠,守夜的侍卫就一阵响动,把人都叫了起来,对着众人焦急道:“远处有队伍骑马狂奔而来,不知道,是敌是友。”
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的吓人。
这么快就被敌人发现在苏州那边动的手脚了吗?对方追上来的是多少人?都是死士吗?
纷杂的念头在脑海里一一闪现,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队长大喝一声:“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们八百里日夜兼程,如今已然到了山东境内,在不久就能到京城了,不论如何,我们一定要保护好殿下。”
众侍卫齐齐点头:“是!”
众人赶紧抹去了所有装备露宿的痕迹,马匹四蹄包上棉布,放入林中掩护,队伍散入四处,徒宥昊将搜集到的账本用油布包好,里三层外三层装好了,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悄悄把东西扔到了一颗已然空心了的大树树洞之中,还在上头压了几颗石头,洒了些苔藓木屑做掩饰:为了这账本,他遭受的够多了,这东西要丢了,那他受的苦,不都白受了?!
前路不知如何,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绝不认输!
黑黝黝的山林里,夜空中那一弯下弦月的光彩,在遇到树冠顶端就被隔绝了,到得林下,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火光去后,完全没有了光线,一不小心,甚至都可能叫地上的枯枝给绊一跤。
徒宥昊等人屏气凝神,侍卫耳朵贴在地上,感受着大地的震动感越来越强,越来越强:“他们来了!”
不一会儿,果然就听得又喧嚣声远远传来,然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