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归家之后,便收到贾母那边送来的问候,还有特意叮嘱他一定要饮下的补气参汤。贾赦便召来贾琏,让他好生准备,在茂哥儿满月的时候,让家里热闹热闹,正好老太太就喜欢这些。
贾赦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讨好贾母,而是让贾母知道,只要她老人家能够心平气和的对待他,不给他找麻烦,他也会一样和谐地对她老人家,尽量让她老人家安享晚年,活得开心。
贾琏就爱张罗热闹的事,再者说自己儿子的满月酒,他不喝谁喝。既然自家老爷已经放话可以做热闹些,那他更好好好发挥了。遂应承下来,便摩拳擦掌,这就开始张罗安排。王熙凤听到这消息也开心,一边哄着茂哥儿,一边和贾琏嘱咐,“却也不可太过了,关系不够亲近的,就不要请了,免得给大老爷找麻烦,让那些人乱嚼舌根子。”
“知道,我承办的多少回了,这点道理会不懂?你且好生养身子,等着我给你张罗个热闹的场子出来,让你好好跟孩子们乐和。却还得劳烦你多哄哄老太太,我看老爷而今也有此意,你就得多担待。”
“啧啧,当了官就是不一样,话能甜到我心窝里去。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王熙凤妩媚一笑,伸手点了下贾琏的额头,要他赶紧忙活去。
贾琏嗳一声,这边去了。
平儿端茶来,却见人不在了,遂笑对王熙凤道:“奶奶也不让他歇一歇?刚放值回来,又要忙么。”
“怎么,你还心疼了不成?”王熙凤瞄她一眼。
平儿顿时全身汗毛竖起,忙道自己不敢。
王熙凤笑着拉住她的手,拍着她的手背道:“却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我叫他忙活,他自己也愿意,累一累他倒也好,省得他有多余的精神去想其它。”
平儿立刻明白王熙凤的意思,点头说:“是这个道理,的确该让二爷好好收心。都说子肖父,二爷正经起来,茂哥儿将来必定也会有出息。”
“一会儿晚上,你精心点伺候他。”王熙凤笑着推一把平儿。
平儿忙表示不敢,她而今就只想着一心一意地跟着王熙凤身边做事,二爷那边她可万万不敢招惹。
王熙凤笑一声,“你不必和我客气,今儿我是真心的,我在月子里,可没那身子骨伺候她,就得劳烦你了。”
平儿红了脸,低下头去,想了想,还是摇头,让王熙凤再找别人去,左右她是不愿意。
王熙凤瞧她还算诚心,这回才真心笑了,端起参汤送到嘴里。
……
次日,京城禁军来了一队人马,共有百余人,围住了真颜太子衡峻所住的行宫。整个行宫外,五步一岗,看守十分严密。
行宫里的真颜侍卫见状,立刻询问何故,转即传达给衡峻。
衡萌也在厅中,听闻是皇帝派兵看守他们,冷笑一声,对衡峻道:“都是你惹的祸,我看我还是收拾东西赶紧走,省得将来跟你一起陪葬。”
“你怎么不问到底是谁招致而今的结果。”衡峻道。
衡萌听他话里口气不对,转头问他何意。
衡峻嗤笑道:“这要好好问问那个你愿意与其说悄悄话的‘挚交好友’了。”
“你什么意思?”衡萌瞪衡峻。
衡峻:“我看是皇帝知道你是女子,故而怀疑我二人留京的意图了。”
“你胡说什么。”
“我的好妹妹,你该不会以为我这些年都没有看出来,真以为你是我可恶可憎的亲弟弟吧?”
衡萌气得不说话,眼睛瞥向别处,就是不看衡峻。
“让你离那个贾恩侯远点,你偏不听,而今给我们招致这样的麻烦。”提及贾赦,衡峻的眼如刀般锋利,似恨不得将其剥皮剃肉。
衡萌冷哼一声,再不理会衡峻,立刻大迈步离去。
晌午,贾赦的属下收到一个小乞丐递来的纸条。贾赦观后,便应约到了状元楼。
衡萌看到贾赦后,一反之前的热情,冷冰冰地瞪着他,问他为何要将他是女儿身的秘密告诉皇帝。“我知道你是大周臣子,十分忠心耿耿,可你答应了我的事情,怎么能出尔反尔。”
“我没说。”贾赦道。
衡萌愣了下,狐疑的看着贾赦,确认问他是不是真的没说。
“若不信,何必来问我,我也不稀罕去要一个怀疑者的信任。”贾赦道。
“可……可这件事除了他,就只有你知道。为什么今儿个一大早皇帝便派人把行宫团团围住了,这不就是怀疑我么!”
“最近的几次动荡,都跟真颜人车上关系,皇帝虽然没有实证,但是早就怀疑道你们身上。昨天大概只是个契机,让他忍不住了,便派人看管着你们。你大哥到底做了什么勾当,你便是不清楚,天天和他住在一起,也该有所感觉。”贾赦解释道。
衡萌垂下头,这下没话了。心里却一直庆幸,还好她刚刚让属下弄了个声东击西的办法,亲自跑来跟贾赦证实,不然她真有可能被衡峻那厮忽悠了。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无法正确判断是非。想到此,衡萌就更着急了。
“就我这蠢笨的样子,只怕到死,都没办完成母亲交代给我的事情。”衡萌气得连续跺脚。
“你如果真想完成你想做的那件事,首要的便是该让真颜部落处于和平。战火之中的族人,如何能心平气和地去听你的教化?你若是真心,便该阻拦你大哥陷入大周这场争斗之中,尽早返回大阳。”贾赦顿了下,继续道,“这对你们族人,还有大周百姓,都是好事。”
衡萌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转而,她用清澈的眼神儿望着而假设,问他自己是否可以相信他。
“我是大周朝臣,你为何要相信我。何不相信你自己,你的眼光,你的判断,还有你发自内心的感觉……用这些来看,我值不值得你相信。”
衡萌想了想,然后坚决的冲贾赦点头,表示她相信贾赦。
贾赦无奈笑,“你倒是干脆。”
衡萌冲贾赦行礼,请贾赦帮她,只要她的愿望能够实现,她发誓,以后绝不会再让真颜族进犯大周一根汗毛。
“便和我说说,你大哥近日有什么反常之处。”
衡萌:“偶尔出去一趟,半天才回回来。他应该是去见什么人,每次都只是带亲信弼柏去,每次回来之后,弼柏便会忙得不见身影,该去办什么事。”
“好,我知道了。”
贾赦送走衡萌之后,便召来黑猪,让他格外注重弼柏离开后,行宫的情况。一定要从一些不起眼的人物着手,也很有可能并不是真颜侍卫和随从,是一些出入行宫的大周奴婢小厮,或是送东西的百姓等等。
黑猪纳闷:“那不必再继续去跟踪弼柏了?”
“不,继续跟踪,以前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
贾赦之前看过记录,这弼柏每次会在衡峻恢复之后,去茶楼饮茶。起初贾赦瞧这记录的时候,还以为是弼柏陪侍完毕衡峻,便找个地方躲闲。现在想想,很可能对方早知道他们的监视,这弼柏很可能是为了吸引他的人的注意,是‘声东击西’里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