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年轻人挑挑眉,正想着是谁不知死活这个时候还跑来跟他这个“被孤立的人”搭桌,一抬头就看见雷伊斯正如同一阵风一般在他的对面坐下,然后在阮向远还举着叉子发呆的时间里,雷伊斯已经手脚利索地,飞快地把自己餐盘里的胡萝卜和菠菜尽数扒拉到了满脸呆滞的黑发年轻人餐盘中,然后一边嘟囔着“公平交换”一边将黑发年轻人餐盘里的牛肉全部选走——
阮向远低头一看,餐盘里花花绿绿什么都有,除了肉。
额角青筋凸起跳了跳,他忍无可忍地抬起头:“喂!”
“干什么?”雷伊斯往嘴里塞了一块从阮向远盘子里收刮过来的牛肉,脸颊鼓起来一大块像个老鼠似的飞快咀嚼着口齿不清地文,“做出这副表情干什么,年轻人当然要多吃蔬菜才长得高——而且我好心来陪你吃饭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听说你被孤立了啊,自己吃饭多无聊。”
狱警噼里啪啦一大串,那双眼睛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在看见自己说到“被孤立”时候对面坐着的黑发年轻人眼睛明显黯了黯,还特别没有同情心地嘻嘻嘻笑了起来,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肩:“早就跟你说了要离别栋楼的王权者远一些啊,你又不听,你看看我说对了吧?不过你放心啦,我没有那些人那么无聊,小远现在那么脆弱,正是我一举进攻的好时机啊,哈哈哈——”
强压下把面前这盘充满了蔬菜沙拉的餐盘糊到那张得意洋洋的俊脸上的冲动,阮向远面无表情地伸叉子,从雷伊斯的餐盘里飞快地把自己的牛肉扒拉回来,然后一股脑地将那些他扔过来的蔬菜连同他自己的那份蔬菜全部倒进雷伊斯的餐盘里——
狱警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即大叫着“太过分啦”跳了起来,阮向远回他一个灿烂的微笑,就在这时,餐厅的大门又被推开了——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黑发年轻人十分熟悉的身影,红色的头发依旧耀眼,高大挺拔的身躯,修长的双腿和宽阔的肩,完美的倒三角体型,如果不是那张近乎于完美的英俊脸庞上此时此刻缺乏人类丰富的面部表情变化,那么雷切一定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雄性生物。
“啊!瘟神来了!”很显然也注意到门口那边动静的雷伊斯的声音从阮向远头顶上飘来。
不同于以往走路慢吞吞的德行,红发王权者今天走路的速度十分之快,走过之处的犯人都忍不住发了一会儿呆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有不远处的阮向远观察到,蠢主人的脸上虽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那双湛蓝色的眼底,却充满着快溢出的不耐烦和无语。
目光顿了顿,阮向远若有所思地将视线投向了已经被关上的餐厅大门——
就好像是要印证他的想法似的,餐厅的大门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后立刻又被推开了,从外面以同样快速的频率冲进来的,是脖子上围着貂皮围领,漂亮的狐媚脸上尽是崩溃的馆长大人,他向着雷切的背影一路狂奔,完全放弃了馆长平日那副冷艳高贵的形象——
“雷切,你他妈今天不跟我说清楚你别想吃饭!”
餐厅里的犯人们嗤笑着看热闹般地结束交谈转过头去看这场免费的闹剧,一片混乱之中,雷伊斯凑到阮向远的耳边:“看来是雷切一不小心上了馆长之后没给钱。”
阮向远:“……”
雷伊斯宽容地拍了拍满脸无语的黑发年轻人的肩膀:“啊,不用在意,编排上司的绯闻是我们狱警平淡生活里唯一的乐趣所在。”
毛。
雷伊克和少佳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这么低级趣味的人,至于少泽,这货看见伊莱就和老鼠看见猫似的,你这幅你才是绝翅馆老大的表情这辈子也不会出现在那个大众脸上吧。
阮向远撇撇嘴,将目光重新放到雷切身上,这个时候,领完餐的红发男人已经被后面一路狂奔赶来的馆长一把抓住,稳稳当当地将被拽住的那边手手中的餐盘换到另一边只有的手上,雷切这才不急不慢地转过身来,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面瘫脸终于露出了一个清晰的不耐烦表情:“啊啊啊烦死了,你要我说什么?”
“告诉我我的鸡蛋去哪去了!”伊莱崩溃地抓着红发男人,以整个餐厅都能听见的音量时空地嚷嚷,“为什么那条蠢狗死了以后还是会有人去偷老子的鸡蛋啊啊啊啊啊啊?!!!”
“你大脑有问题吧?”被这么堂而皇之地提起痛处,雷切脸上的表情明显难看了些,“这种问题怎么可能回答你,我怎么知道!”
伊莱:“有人看见那个黑发新人小鬼曾经鬼鬼祟祟地从老子的菜园方向路过过!!”
阮向远:“咦?”
雷伊斯:“……………………黑发新人小鬼,这是在说你吧?你偷伊莱鸡蛋了?”
阮向远满脸黑线地撇了狱警一眼:“我干嘛偷他鸡蛋?”
雷伊斯一愣,随即很好骗地点点头:“说的也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