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星光璀璨的夜空,脚下是细腻的白珊瑚沙,晚风中弥漫着烤龙虾的香味。
服务员小哥为舟遥遥端来了新鲜沙拉、小食、开胃菜和小吃拼盘,顺便帮她点亮玻璃罩中的蜡烛。头盘后,又送来精选美味的新鲜佳肴。
上菜完毕,小哥真诚地祝她用餐愉快。
舟遥遥毫不吝啬付了小费,小哥迟疑了下,向她推荐水下酒吧。
“我们的酒吧独一无二,在那里所有饮料无限量畅饮,就算你想喝不含酒精的鸡尾酒,调酒师也能为你做到,你还能边喝酒边欣赏海底世界,最重要的是,非常适合单身人士。在此,我祝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哦,谢谢”,舟遥遥囧了,小哥看她形单影只,给她介绍猎艳场所吗?呃,“猎艳”这个词貌似不适合女孩子用呢,特别像她这么软萌的姑娘。
不过去去也无妨嘛,听着怪有趣的。舟遥遥切下一块黄油煎的红鲷肉,细细嚼着想。
王妍心穿着白色镂空的鱼尾长裙在海上私人用餐平台等扬帆远,通往平台的木栈道两边燃放线香花火。服务人员说最终目的地用餐专为情侣定制,让浓情蜜意的情侣享受不被打扰的终极浪漫。她当时一听就拍板定下,费林林说茫茫大海,一男一女在孤岛上最容易培养感情,还说替她把扬帆远约来,让他们今晚成双成对!
想想就心潮澎湃。
可是二十分钟过去了,鬼影子都没一个。
王妍心看着手腕上小巧的钻石表,不禁皱眉。费林林搞什么鬼,到底来不来,不来也得提前告诉她一声啊。
打开珍珠手包,拿出手机,王妍心拨通费林林的号码,怒气冲冲地喊,“你涮我玩呢,知道我等多久了吗,再等十分钟就半小时了,你和扬帆远干吗呢?”
水下酒吧被火热的音乐充斥,费林林弯下腰,捂住手机,小声赔不是,“妍心,对不住啊,不是故意晾你的,咱们不是没知会帆远吗,他自己跑到水下酒吧喝闷酒。不管怎么说,计划有变,你赶紧过来,现在时机正好!”
王妍心憋不住地想发飙,劈头盖脸骂费林林,“那你信誓旦旦地保证会说服他,结果呢,他甩都不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真想不到你这么没用!”
“妍心,你选的用餐地点意图太明显了,帆远死活不去,我有什么办法。其实我早跟你说了,咱们的作战计划是趁虚而入,在他意志力薄弱的时候一举拿下他,怎么,你还打算循序渐进从谈恋爱开始呀,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你先把你俩的关系坐实,其它的慢慢谈呗,我话撂这儿,你爱来不来,自己看着办!”,说到最后,费林林也火了。
王妍心就像困在牢笼的狮子,在海上平台走来走去,她斟酌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费林林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她要赌气不去,机会就彻底失去了,陪扬帆远出海一点作用都没起,害她吐的稀里哗啦,可恨的是他根本不领情。
为什么简素怡就可以轻而易举博得扬帆远的关注,从高中时如此,分手后依然如此。
即使扬帆远不说,他翻看电话薄,手指在简素怡的名字上划过时落寞的神情,是人都猜得出他还想着她。
她哪点比不过简素怡,竟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扬帆远,等着吧,我会征服你,再把简素怡踩在脚下!
☆、第六幕·阴差阳错
舟遥遥化完妆,把一头亮黑的长发高高绾起,影沉沉的大眼睛冲镜子眨了眨,红唇鲜艳欲滴,酒吧那种场合,浓妆比较合适吧?她不确定地问自己,侧脸左右看了看,拿起腮红刷轻轻扫去浮粉。嗯,不错,这样顺眼多了。
穿什么衣服呢,太奔放暴露的不是她的style,t恤牛仔裤又过于休闲,穿上去不像泡吧,像吃大排档。
带来的衣服全部摊在床上,舟遥遥抱着胳膊国王巡视领土一般,一件件仔细地参详。
波西米亚连衣裙白天穿挺好,和沙滩椰子树百分之百搭配,晚上穿有点累赘。
背心短裤?不行,太随便。
舟遥遥抬头看镜子,妆容明艳,貌似和日常的衣服不搭。
忽然,灵光乍现,不是还买了一件纯白色连衣裙吗,绣花蕾丝外罩了一层雪纺,仙气飘飘。
决定了,就它吧!
换装后,舟遥遥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嘴里配着背景音乐,“铛铛铛,美少女变身!”
效果好的惊人,介于清纯与性感之间,“啧啧,我怎么就那么会挑衣服呢?”,舟遥遥自卖自夸,“嘿嘿嘿,因为我品味高啊!”
dj在舞台上打碟,空气中充满躁动爆裂的电音,费林林看着嗨爆的舞池,跟着摇头晃脑了会儿,依依不舍地转向吧台,正好撞见扬帆远又倒了杯威士忌。
怎么又喝上了,万一喝挂了,王妍心一个人她也成不了事呀!
“别喝了,喝多了伤身!”,费林林假惺惺地说,“伤心人喝酒伤情,李白不有诗云吗,借酒消愁愁更愁,听诗仙的话准没错,都是经验之谈,来,吃点水果拼盘,振作下精神,你要坚信,有的人犹如过眼云烟,睡一觉就翻篇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借酒消愁了?”,扬帆远晃动酒杯,镭射光扫过,折射出一片迷离的光影。
费林林心说,你这还不叫愁,就差写在脸上了!
暗淡的光线中,扬帆远的脸半明半昧,表情极淡,淡到无法捕捉一丝情绪。
难道我看错了?费林林观察扬帆远眼角眉梢的蛛丝马迹,试探地问:“就算不愁,也和简素怡有关吧?”
“自怜幽独,伤心人别有怀抱,你不挺懂诗的吗,揣摩不出我的想法?”,扬帆远微嗤。
“咱俩同过班,我什么水平,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甭管你有什么想法,你都说出来,哥们替你开解!”,费林林拍胸脯。
扬帆远放下酒杯,扭脸与费林林对视,沉吟了半晌儿,似笑非笑地说:“我在想你费林林为什么一而再地怂恿我向简素怡求婚,虽然我确实有结婚的打算,但你表现得比我还迫切,怎么想怎么奇怪,当然听了你的建议,我跑到威尼斯求婚,丢了多大的脸就不提了”
费林林嘴角抽搐,笑意僵在脸上,“长痛不如短痛,检验一个女人爱不爱你最直接的方法是,拿着戒指向她求婚,但凡她有一点犹豫,说明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必要打上问号。论学问事业,我费林林不如你,可在男女这点事上,我比你老道,就阅历而言,完全是哈佛水准。从简素怡漏接你电话,敷衍你开始,我就觉得有猫腻,所以我劝你过去看看情况,谁知道你还真向她求婚了!”
撮合他和王妍心的小九九不提为妙。
听完,扬帆远不怒反笑,“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喽?”
“嗨,咱俩的交情,说谢谢见外!”,费林林毫无被讽刺的自觉,厚着脸皮装无辜。
刹那的无语后,扬帆远笑着摇摇头,“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追究,你也别提,至于王妍心,你自己搞定,我和她没可能!”
费林林夺过酒杯,他要喝酒压压惊,“你都看出来啦?”
“我有多瞎才会看不出来?”,扬帆远顿了顿,反问,“还是你觉得我傻?”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王妍心人不错,她又喜欢你,给个机会嘛!”,费林林恨不得替扬帆远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