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的东西。”
孟光涛置若罔闻,径直打开小盒,拿出里头一条绣着鸳鸯戏水的丝帕,“夫人,你瞧。”
美目移向那不知有何玄机的帕子,湛莲分神之际,不想孟光涛一个箭步,竟将那帕子覆于湛莲鼻息之间。
湛莲大惊,挣扎呼气之际被一道霸道臭味侵入鼻翼,四肢百骸顿时如废了般虚软无力。
天要亡我矣!湛莲张嘴,竟软绵绵地连声音也发不出了。
孟光涛得意大功告成,搂成湛莲的身子就往床上拖去。只是他本是软弱书生,又有病在身,拖着湛莲的纤细身子也觉吃力,期间还不慎将她摔倒在地。
湛莲被摔得骨肉疼痛,却毫无招架之力。她再次被孟光涛抱起,闻到他身上的淡淡腥臭,浑身血液都凉透了。只觉自己成了刀俎鱼肉,一时悲从中来,眼泪汩汩而下。
孟光涛大汗淋漓地将湛莲抬上了床榻,扑在她身上粗喘着气,好容易匀了气息抬起身来,见湛莲无声无息地哭得梨花带雨,一时男子柔情大起,他自诩温柔地以指抹去她的泪水,柔声细语道:“夫人莫怕,为夫会好好待你。”
说罢,他慢慢低头,伸舌舔去她脸上的泪痕。
湛莲被脸上的湿濡之感恶心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她身上的汗毛全都直直竖了起来,泪珠儿如断了线似的往下掉。今日若被这得了脏病的竖子弄脏了身子,她也不必去与三哥哥相见了,三尺白绫死了干净!
就在湛莲万念俱灰之际,外头突地一片嘈杂大喊,俄而有人破门而入,仆妇惊呼:“二爷!”
孟光涛□□薰心,见有人坏他好事,不免怒火上扬,他抬身摆出兄长威仪喝道:“二弟,出去!”
回应他的却是赫然倒塌的屏风。孟光涛大惊,看向一脚踏翻屏风闯入内室横眉怒目的弟弟。
“二弟,你的规矩哪去了?”孟光涛涨红了脸,气得单眉直抖。
孟光野下颚紧绷,扫视一眼气急败坏的兄长,又看向床榻上动也不动的娇躯,一双大拳握得吱吱作响。他没料到,他真没料到,自家的兄长已堕落如斯!
他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才克制自己的怒火喷发,“大哥,你的疾病未愈,还是回屋休息罢。”
“为兄自有分寸,倒是你,该回屋去自省了!”内闱之事被弟弟破坏,孟光涛老恼成怒,又见下人频频张望,只道主爷威严不可失,端着兄长架子教训弟弟。
孟母一直注意着此院动向,孟光野前脚到,她后脚就到了,一听兄弟争执,忙拉了孟光野一把,“二儿,你莫不是吃多了酒,你兄长的内院之事,你跑来掺和什么?”
孟光野一听,只觉无地自容。这便是他的亲娘与兄长!再克制不住翻腾的怒火,他大喝一声:“出去!”
孟母吓了一跳,她从未见二儿子发这么大的脾气,况且又想着如今他的官位比老大要高,不免喏喏从了他。
孟光涛见弟弟凶神恶煞,心里有些害怕,一时拿不准他心头在想什么,又怕他发起疯来大逆不道殴打兄长,不免兴了退缩之意,只是又不愿在下人面前失了尊严,只愤愤一甩袖,瞪他一眼,率先走了出去,“我看你吃了酒魔障了!”
见大子离开,孟母也急忙跟着走了。
春桃这才从孟光野身后闪出,带着哭腔上去扶自家主子。一扶才发觉主子身上软绵绵的像没有骨头似的,衣衫有些不整,脸上还有未断的泪迹,她不由大哭起来,“夫人,夫人,您是怎么了?”
孟光野本欲跨出内室,一听顿时折返,他大步跨到床榻边上,弯腰伸手拿了她的脉息。
湛莲死里逃生,见到面前高大的身躯与逆光的俊脸,不免娇躯轻颤,泪珠再起。
孟光野看她只中了寻常软骨散,松了口气,抬起头正对上她泛着泪光的水眸,一时心中窒闷,好半晌才哑声道:“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