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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_第89章

孟小蓓Ctrl+D 收藏本站

“她是个很文艺的人,儿时午睡时常给我唱儿歌,偶尔也会念些我听不懂的诗,妈妈喜欢读《雨巷》,声音婉转缠绵,也读顾城,每每这时都会面带忧伤。”

夏秋觉得心疼,趴到他胸口上,静静地听。

何知渺缅怀:“其实我从小就知道父母的感情不好,虽然不吵架,可是在家总是合做各的事,我妈在我上小学之前一直习惯带着我睡,不愿意回房。”

“那时候我不懂什么叫同床异梦,什么是貌合神离,我还在庆幸于当别的同学抱怨父母争吵,甚至动手时,我可以淡淡扯出一句,哦,我父母感情还可以。”

真的还可以,最普通的没有感情基础的中国式婚姻。如果父亲没有遇见冲动、大胆却善良的若愚妈妈,或许他永远也不会跳出礼教的束缚。

就算硬撑着没有意思的生活,他也乐意为这个替他生儿育女的女人,以责任来丰润人生。

陈父曾经这么想过,何知渺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笃信:没有遇见旁人,他的父亲到底是称得上好人的。而他的父母,也能叫得上是一对好的夫妻。

虽然他们没有那么多的爱,可陪伴不赖。

夏秋听得眼眶湿润了,她心里苦涩得说不出话来,害怕自己一张口就会允诺,就会给从小没有安全感的何知渺带来期待,尽管她毫不怀疑自己的爱情。

夏秋眼角湿了,小声说:“知渺叔叔,你给我念首诗吧,念你最喜欢的,我想听。”

何知渺嗓音低沉却清亮,用温柔得不像话的安慰,念出了这段话,不只是宽慰了自己,也惊艳了时光。

“her.wethinkhersminds.”

我们渐渐变老,也早已经习惯了彼此。

我们想法一致,我们心灵相通。

“lebit.”

d.”

无需询问,我们便知对方在想什么。

偶尔我们也会惹对方不悦,

但或许是因为我们把对方真正视为理所当然的爱人。

“itandreasharem.”

有时候,比如今天,我沉思之后意识到——

能够与你这样一个,我所见过的最伟大的女人共度余生,我是多么的幸运。

夏秋笑了,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

但只要一想到余生将有何知渺这样一个会念情诗的男人在,她就无比的沉心。再也不用担心了。

总有一个人,会让你找到生活的美好,让你对一切未知充满期待,让你偏执于自己世界里的“小确幸”。

微小但确定的幸福。

对夏秋而言,就是何知渺。

她无与伦比的知渺叔叔。

手机一震,不合时宜的响起《卡农》,夏秋起身去接电话,何知渺悄悄别过脸,抹了眼角的泪。

这滴眼泪,酿了好多年,流下时果然是甜的。

这首诗是他在大学偶然读到的,用词平常,甚至平淡,可他偏偏很喜欢。这是约翰尼·卡什在妻子琼·卡特65岁生日时写给妻子的情书。

何知渺觉得这样很浪漫,形式不花哨,感情渗入身体的每一寸,若是哪天这样极致温存的事情发生了,那在一起一天或是一世,也就都不再苛求了。

夏秋往身后瞟了一眼,说得局促:“你确定吗?”

电话那头的刘畅也说不清楚到底何事,只是原话转达:“导员中午来了一趟,说联系不到你,让你明天下午三点按时到大礼堂面试去,你不是申请交换生项目了么。”

夏秋皱眉,“啊?”

随之想到什么,立即答道:“哦哦,我知道了,我马上看邮件,差点给忘了,麻烦你~”

刘畅打了个哈欠,“挂了,困死我了!跟我瞎客气什么。”

何知渺满眼宠溺,拉夏秋躺回原先的位置上,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怎么了?又被老师点名了吧。”

“没,没呢。”夏秋哄小孩睡觉似的一下又一下得地轻拍着何知渺的胸口,娇嗔道:“姐姐给你唱歌来了,何知渺小朋友你想听什么呀?《泥娃娃》好不好?”

何知渺失笑,“不穿衣服的泥娃娃?”

“……不许笑我!”夏秋松手就想跑,却被何知渺轻易翻了个身,欺身伏上去,在夏秋耳边坏笑:“姐姐不是说要给我唱歌吗?你唱啊。”

夏秋无语,“那你手别乱动啊!”

“你动嘴,我动手。”

夏秋嘤咛,“不要,大混蛋!我讨厌你这样……”

何知渺急急地吻过去,“嘘——认真点。”

……

.

翌日下午三点,烈日当头,蝉都回去睡大觉了。

夏秋踩点赶回学校报告厅时,门外已经坐满了正在联系自我简介的同学,陈言也在,有些促狭地朝她挥手。

自从上次争吵以后,夏秋跟她通过几次电话,简单说了点近况,谁也不肯先提庞亦的事。

近来几个月也没能见到面,见到了也不够一起安静地上课。陈言作为庞亦的私人助理,工作范围全凭老板心情,可多可少,不轻不重。

所以陈言除了翘掉人多的公共课外,专业课照旧坐在教室前两排。夏秋则正好相反,专业课都是熟脸,一般老师都很少点名,点了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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