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笑容像是给了薛忱莫大的鼓励,握紧了郁辞的手,视线在无名指上徘徊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地落在了中指上。
郁辞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却还是安静地看着他把戒指套上了自己的中指。
然后两人都愣了一下——
戒指套上了中指,到了指节处,卡住了。
卡住了。
郁辞明显地感觉到薛忱抓着自己的手僵了一下,然后过了一秒,他抬起头看了自己一眼。
眼神茫然又无措。
郁辞扶额。
又过了两三秒,薛忱才像是终于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似的,一下子收拢双手、连戒指带她的手一下子紧紧地全部拢在掌心里,手忙脚乱地解释着:“当时时间紧,我又听不懂日语,看这个挺好的直接就买单了。”
那会儿他们是下午的飞机,一大早他急急忙忙地出门、又听不懂日语,到了柜台直接挑了这个就爽快地刷卡买了下来。再说,他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根本没意识到还有戒指的圈号问题。
送戒指买错了圈号、太小戴不上,他就算是第一次谈恋爱也知道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错误。
“我第一次买戒指,也没想起来还有大小……”他急急忙忙地解释着,手却抓得死紧不敢放开,生怕一放手女朋友就气得连戒指都不要了,“你别生气,要不、要不你还是把我的卡拿上吧?”
郁辞其实本来也没生气,戒指戴不上,她第一反应是呆了一下、都没来得及想好该摆出什么心情——是觉得男朋友选错圈号太傻呢,还是生气自己手指粗呢?就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猝不及防的突发状况的时候,就见男朋友又傻乎乎地想把卡给自己,一下子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抽了抽手发现不仅没抽回来、甚至下一刻就被握得更紧,郁辞叹了口气,只能抬起空着的右手,摸了摸急得一张脸都发了红、结结巴巴努力解释和补救挽回的男朋友。
薛忱像是稍稍放松了一些,仍旧没敢放手,却眼巴巴、直勾勾地盯着郁辞看。
“我没生气,就是有一点意外。”郁辞想了想,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立时就看见他脸上又亮了起来、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不那么紧张着急了。她顿时也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我的手指,应该还不粗吧?”
“不粗,一点都不粗。”薛忱猛摇脑袋,眼看着就是恨不得把脑袋当拨浪鼓那样摇才能表明自己的心迹,“好看!”
郁辞的手指修长,当然不粗,这个锅还得是薛忱一个人全背了——这个戒指的圈号确实有些太小了。
郁辞又抽了抽手,这回倒是有用了。薛忱虽然犹豫了一下,但看着她脸上依然是笑盈盈的,这才终于慢慢地松开了手。
郁辞拿起戒指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然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随手套上了自己的无名指。
不大不小,刚刚好。
郁辞似有所觉,侧过头看了一眼,就见薛忱盯着自己这会儿带着戒指的做左手无名指目光灼灼。
郁辞举起手看了一眼,薛忱的目光几乎就是直勾勾地跟着她的手也抬了起来。
“要不……就这样戴?”薛忱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能忍住,凑过来试探着问她。
“就怎么样戴?”郁辞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左手无名指?”
薛忱眨了一下眼睛。总觉得女朋友虽然还是笑得那么温柔好看,但……他莫名地就有点儿心虚,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敢点头说是。
他虽然没买过戒指,但不代表没见过别人戴戒指。左手无名指什么意思,傻子都懂。他倒是也想啊,不过脑子一热过后也知道这事儿哪有这么简单容易?他没好意思点头,又凑过去把人抱怀里了,蹭着她跟撒娇似的。
郁辞把戒指摘了下来,看了一会儿倒是想了个办法:“我找根素链穿起来做项链吧?”
薛忱趴在她肩头应了一声,语气却还是有些恹恹的。
戒指当项链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威慑力了?
他神色恹恹,脸上还有懊悔,郁辞却看得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等看够了他挠心挠肺纠结的模样,这才终于又开了口:“我回去以后找金店改改吧,大小差得不多,应该不难的。”
环在腰上的手臂一瞬间收拢,薛忱清亮的嗓音里,惊喜和雀跃几乎如有实质:“真的?”
郁辞既然都这么说了,当然肯定是真的,他问完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但还是喜不自胜地扬起了眉毛:“那改好了你会戴着去上班的吧?”
到了这时候,他的那点儿小心思终于暴露了,昭然若揭。
郁辞既不点头也不否定,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薛忱被看得有点心虚,但想想之前还在补课的时候某个人看自己的眼神,还是觉得有些耿耿于怀,梗着脖子振振有词:“这样能给你省掉很多麻烦不是?要不然,公平起见下回你也给我买一个?”
后一句本来是他的临时发挥,说完了之后连自己都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这主意真的特别不错,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更期待听到哪一个问题的回答。
看来最近心眼儿确实是见长了。郁辞伸手最后捏了一下他的脸,却没有什么迟疑地就点头应了下来:“会戴去学校的。”
薛忱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加了一句:“下回给你买。”
幸福来得太突然,薛忱一下子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使劲点头。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郁辞最后摸了摸他的头顶,稍【稍用了点力挣开他的怀抱——薛忱虽然满是依依不舍,却还是顺从地松开了手。郁辞站起身来,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他的肩膀,见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终于点点头就要往门口走。
走了没两步她就又被叫住了。郁辞回头,就见男朋友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要不,你还是把卡带上吧?下回拿单打冠军,也不知道是哪次了。”】
忱哥你这么傻白甜,看来只有郁老师才能保护你了。
☆、第25章 礼物·二
第二十七章
礼物·二
薛忱虽然总是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说“你等我拿冠军”,但其实很多事他心里都是有数的。眼下正是他们这一批人的当打之年,近几年各大国际赛事的单打冠军几乎都被排名世界前二的邹睿和周毅全部包揽了。邹睿就不说了,现任世界第一,离大满贯只差一块奥运的男单金牌;至于周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像是有诅咒一样世界杯连年失利,但他可是拿过奥运男单金牌的人。
邹睿比薛忱大了几个月、一岁不到,周毅比两人都要稍稍年长一些、但也只差了两三岁。三人都是同一代的运动员,作为队友、天天和两人一起训练的薛忱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在哪里,也知道想要拿三大赛的男单冠军,横亘在自己身前的究竟是什么。
大多数时候他还是信心满满、不想放弃,但偶尔他想起来,也会忍不住有些想叹气——当打之年,意味着已经是最巅峰的年纪,要想在技术上再有飞跃性的进步虽然并不是不可能,但却实在已经是很难很难了。
郁辞停在门口,回过身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