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道:“殿下,此刻放走李密,无异于放虎归山。”
“李密已经穷途末路。”吕仲明的声音响起,说:“瓦岗杀翟让,已令他众叛亲离,想东山再起,没有人会收容他,好歹是一世枭雄,依我之见,就让他归隐山林罢。”
三人转身看着吕仲明,李世民点了点头,又看尉迟恭。
尉迟恭只得抱拳,带着李世民的印走了。
吕仲明却知道尉迟恭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李密,这家伙从来不遵命令,只做他认为对的事,要完成李世民安排的最后一步,这还远远没有完。
数人回到厅内,一时间心事重重,都没有说话,罗士信去完婚了,武将们喝过酒也都告退了,剩下秦琼、吕仲明、李世民三人还坐着。
深夜里,又有人前来回报,躬身道:“启禀秦王,东宫的传令官已经出城了,长孙大人回报,太子发令,撤回陛下的诏书,让李密继续东行。”
“陛下的宣召使回来了没有?”吕仲明问。
那人摇头,吕仲明与李世民对视一眼,沉吟不语。
这天晚上,李渊的诏,李建成的令,以及李世民的敕,同时出了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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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四回:追杀 ...
黑夜里长街寂寥,脚步声响,尉迟恭走了没多久,吕仲明便离开天策府,手里燃起一团金火,照着道路,慢慢地走。
秦琼匆匆追上来,跟在吕仲明身后。
吕仲明回头,看了秦琼一眼,秦琼便沉默地走过来,吕仲明伸出手,让秦琼牵着,两人沉默地在路上走着。
“你送我回家吗?”吕仲明道。
“嗯。”秦琼点头道,又问:“那是什么?”
“普通的火。”吕仲明说:“就是一团火。”
他让秦琼伸出手,把火交到秦琼手上,秦琼笑着看那团温暖的火焰,失去了法力支撑,火焰渐渐地熄灭下去。
“帮我个忙。”秦琼忽然说。
吕仲明道:“怎么了?李密的事?”
秦琼点头道:“李密回长安时,王伯当给了我一封信,是单大哥给我的。单大哥说他做错了事,从此以后不敢再见自家弟兄们,他托付我,为他保全李密身家性命。”
吕仲明想起了瓦岗分裂的那一幕,当初单雄信是少有的几个朝着李密下跪的人,想必瓦岗余部比起恨李密,更恨单雄信。李密争夺权势乃是天性使然,而单雄信那一跪,却令人觉得屈辱无比,不屑与之为伍。
“所以你替他在世民面前求情么?”吕仲明问。
秦琼点了点头,说:“我已经求世民放他出去了,本来这事……”
吕仲明道:“我和你带一队兵出去,送他离开?”
秦琼抬眼看着吕仲明,说:“尉迟那处怎么说?”
吕仲明心道不仅朝廷里分好几派,就连李世民手下也分了两派,保住了李密的性命,势必就会让一心设计杀李密的尉迟恭生气。但为了秦琼,他是愿意这么做的。
“有没有什么办法。”秦琼道:“能让他假死再托生,就这么瞒过去了。”
“哎?”吕仲明忽然间灵光一闪,说:“走吧,这事包我身上。”
秦琼回去调集兵马,带着一百人,趁着夜色出来,吕仲明跟上,连夜出城去。初夏时节空气清新,足足一夜过去,将近黎明时分,马不停蹄,出函谷关后前方有探马来报,说道李密反了。
秦琼与吕仲明都是一惊,没想到李密反得如此快,而秦琼派去送信劝说的信使,已被李密赶了回来。
“陛下这一手太狠了。”秦琼道。
李建成发的令明显没有李渊的快,李密此刻已成惊弓之鸟,茫然不知所措,足足驰骋了一天,最后秦琼终于在熊耳山下遭遇了一次小规模的战斗。一队兵马打着“秦”的军旗,正是尉迟恭率领玄甲军,在山脚下与李密厮杀。
“糟了!”秦琼道:“还是慢了一步,怎么办?”
“这样正好。”吕仲明驻马坡上,观察下面战场,说:“如果咱们先一步截住李密,将他带走了,李渊反而会疑心,现在只要制造他死了的假相,让尉迟恭回去禀报就行。”
秦琼实在是捏了一把汗,当前情况,尉迟恭已获得压倒性的胜利,李密的军队快要支撑不住,此刻若是杀下去,自己人打自己人,马上就会被尉迟恭发现。正犹豫时,熊耳山下第三队兵马赶到,领头之人赫然正是李建成手下的薛万彻。
“太子有令!”薛万彻喝道:“无关人等,不得干预光禄卿出征!尉迟将军!你想做什么!”
李密满头是血,率军退后,尉迟恭却视薛万彻于无物,喝道:“玄甲军的将士们,随我冲!”
黄昏时分,残阳似血,玄甲军齐声应和,马蹄声震动,从高处展开了冲锋,薛万彻怒吼道:“尉迟恭!你擅杀朝廷命官,罪当连坐!”
尉迟恭丝毫不予理会,只见李密一时间抵挡不住,朝汤河退却,吕仲明还是第一次看见尉迟恭如此不留情的手段,拦他路者,几乎全部一个照面直接斩杀!没有制敌,只有杀敌,且务必赶尽杀绝。
薛万彻见尉迟恭根本不给他任何对话的机会,只得发令下去,大旗上打着“李”的字样,御林军从另一侧杀向河边,袭击玄甲军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