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霎时有点加速,眼神透露出期待,屏住呼吸,静待他说下去。
“每天大约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算每次五欧的话,一个月一百五十欧。嗯,我会直接给你现金,房租你还照原样付,你看怎么样?不过,这是我们的秘密哦!”马克冲她眨了下左眼,无奈他满脸的疲惫,放不出平常两分的功力。
什么?
一百五十欧?
我没有听错吧?
马克也太大方了吧?
沈晶晶脸上已经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可慢慢的,又有点迟疑。
这样算不算趁人之危?
平常马克帮个小忙,也没跟自己计较啊?
而且,他是房东呀!
看出了她脸上的犹豫不决,马克补充道:“你放心,我说话算数。其实也可以转账,但是做账时太麻烦。其实我们这样现金交往是不符合法律规定的。不过,这就算小费了。所以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别人。”
沈晶晶心里在天人交战,账户上的现实和感情上的不安互相纠结:“一百五十欧,是不是太——”
太多了……
这两个单词还没说出口,马克就打断她:“是不是太少了?我也不会需要你每天都去,只是我头一天睡得太晚的时候。我每天早晨六点半会带马克思一起跑步,以后你就六点半去花园看下,假如它还在,就带它出去跑跑,假如不在了,就是我带走了。这样可以吗?”
怎么会太少?
沈晶晶张着嘴,愣了半天没有说话。
马克又补充道:“等项目上了正轨,不用你再遛马克思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好像一个天大的馅饼一下子砸到了头上,一下子就给她砸晕了。
她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向骨感的现实屈服。
“好。谢谢你,马克。”她抬头微笑着答应。
马克揉了揉眉心,舒了一口气:“终于解决一件事。你不用谢我,我倒是要谢谢你照顾马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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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早晨六点半,天还黑得彻底,就着花园里昏暗的灯光,沈晶晶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找到了花园里的马克思。
它竖着耳朵,站在那里,显然已经等得很焦急。看到沈晶晶过来,顺从的走到她身边。
牵着马克思的绳子,沈晶晶带着它朝有轨电车的方向走去。
路过那片草坪,顺着自行车道蜿蜒向上的方向,直达一座小山丘。
山丘高低起伏,中间各种小路曲曲折折,大片的野草地遍布其中,偶尔几棵高大的树木矗立其间。
三三两两的木质长椅,供散步走累了的人们休息。甚至还有一个石头堆砌的大水池,夏天的时候会有漂亮的喷泉垂下,小孩子们很喜欢来这里玩水。
这里便是马克指点的遛狗地方。
刚一爬上小山丘,马克思突然走得飞快,眼瞅着沈晶晶跟不上它的速度,着急地围着她绕圈子。
山丘上只有远处路灯借过来的昏暗灯光,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沈晶晶拿着手电筒一照,看四下无人,便按照马克的叮嘱,松开了它的绳子。
马克思一溜烟地跑了老远,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舒爽了一把。
然后又颠颠地跑了回来,冲着沈晶晶一直兴奋地叫。
沈晶晶特意穿了运动鞋,沿着马克思前进的道路,跟在后面艰难地小跑着。
马克思一会儿在前面带路,一会儿跑到草丛里撒个欢儿,随即又跑到沈晶晶跟前儿绕个圈。
跑了这么一小段路,沈晶晶抹了一下额头冒出的汗珠,喘着粗气,停下看了看表。
已经近七点,她招手冲不远处的马克思喊:“马克思,过来!”
马克给她的指令果然管用,马克思一听见她的召唤,风一般地跑了过来,兴奋地差点扑到她的身上。
她牵起马克思的绳子,慢跑着带它回家。
安顿好马克思后,边走边舒展了一下四肢。
又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沈晶晶用吹风机吹着头发,突然觉得,清晨起床遛马克思,没有比这更完美的差事了!
既锻炼了身体,又赚了一个月的伙食费,简直不能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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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丹尼尔的数学tutor课,沈晶晶刚一踏进教室,就看到前排位置上埃里克冲她招手:“这里,晶晶!”
俩人每次谁来得早,都会替对方占个位置。
上大课时碰到面,也会打个招呼。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也算沈晶晶认识的第一个德国同学了,偶尔也会一起聊聊学校的种种八卦。
“你微观经济学复习得怎么样了?期中考试偏偏安排在圣诞节前,这不明摆着不让我们好好过圣诞吗?唉ierungspruefung很重要啊!”
微观经济学是经济工程专业的ierungskurs,意味着这门课在前三个学期一定要考过。
德国大学考试都是自己安排,每门课都有固定的时间段报名考试,假如报了名,考前感觉自己复习得不好,还可以把考试推掉,下个学期再考。
每门课有两次笔试一次口试的机会,假如三次都没考过,还要找教授申请再考三次。
这时候,教授就又有了百分之百的决定权。
如果教授不通过你的重修申请,那么很抱歉,请退学或者转去不用修这门课的专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