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宜县主失望得都要流泪了。
“这丫头下手不轻啊。”顾远一下朝就围观了一把兄妹相残,简直诧异坏了。他上前见正哭着扑到明珠膝上鼻青脸肿指着合宜县主告状的齐安,就见他露出的修长的脖子上有了三道血痕,触目惊心,顿时生出几分同情来转头与昌林郡主说道,“我就说,咱们家的珠珠,温柔得跟小仙女儿一样。”
可没像合宜县主似的,挠得自家亲哥满脸血不能见人。
您家小仙女儿从不动手,只会下毒呢。
昌林郡主看着顾远竟然还十分炫耀,顿时捂着头叹气。
合宜县主才听不见未来公公的话呢,她眼巴巴地看着,等了一会儿,才见门口天光之中,又缓缓走来了一个俊美的青年。
这青年风姿翩翩嘴角含笑,生出几分柔情动人。他那双清透的眼此时落在她的面上,仿佛其中只有她的影子。合宜县主双手交握在胸前,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许久方才扭着腰肢起身,羞答答地走到顾怀瑜的身边妩媚地说道,“其实人家,人家允文允武呢。”
想要活泼可爱小县主有,想要狂暴河东狮,也可以客串一下。
顾怀瑜修长的手指捂住嘴唇,勉强把笑容憋回去。
他垂头,就看见明媚娇艳水灵灵如同蜜桃的小姑娘,飞快地对自己眨着大眼睛。
“眼睛累了罢?”他忍耐得有些辛苦,好容易才没有笑出来,温柔地问道。
眨得这样快,也是拼了啊。
“不累。”其实还真有点儿累,眼角抽得慌,不过关键时刻怎么能掉链子呢?合宜县主眨巴着大眼睛柔情似水。
顾怀瑜到底咳嗽着笑了一声,又摸了摸合宜县主的小脑袋,这才往明珠的面前去了。
他见明珠静静地看着自己,又去看合宜县主,心中就生出几分明悟。只是他却只是垂目,温和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和声问道,“今日有没有辛苦?”
他目光落在齐凉正杀气腾腾专注抽齐安往明珠身上扑腾的那双手上一瞬,这才垂目温柔地说道,“妹妹若喜欢,也很好。”他有些失落,盖因未上京之前,明珠与他最要好亲昵,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明珠似乎与他不如从前亲近了。
“三哥哥该学学大哥哥。”明珠垂目,低声说道。
兄长爱惜,她很满足,可是却不该叫兄长的心神只在她的身上。
他该想一想自己,想一想自己以后可以娶什么样的女子,有怎样的幸福了。
“待珠珠成亲,我就放心了。”顾怀瑜与兄长不同,不看着明珠嫁给自己喜爱的男子,看她幸福,是不会安心的。
他并不想要叫日后娶了妻子,还要为妹妹分心,叫妻子跟着辛苦。只想着若明珠幸福,不必叫他为她用心,那时候才可以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妻子,那样才是对妹妹与妻子的公平。他心里存了这样的念头很多年,此时便笑了笑,见齐安将自己塞进了一旁的椅子里哭自己没脸见人,便挑眉。
“三哥哥总是有理。”明珠扭头哼唧了一声。
“心机颇多。”齐凉就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他说了顾怀瑜的坏话儿,却恭敬地与顾远示意,叫顾怀瑜嘴角抽搐了一下。
拉一个打一个,这郡王真是特别有心机。
顾远也觉得齐凉对自己特别用心,他心里满意极了,看齐凉就越发顺眼,正大步过来想要跟闺女说话,却见外头,战战兢兢地进来了一个府里的丫头。
这丫头看着满堂的欢乐,又觉得说不出口。
“怎么了?”昌林郡主正歪在一旁含笑看着,心满意足间就见了这丫头的神色,心里顿时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来。
她微微抬起身,见那丫头急忙上前才要覆在她的耳边说话,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几声得意的唤门声。这声音颇耳熟,乃是靖北侯的声音。听见这声音昌林郡主脸上就不好看了,她才起身要叫人关门不许人进来,就听那丫头十分顾忌地说道,“老太太也过来了。”
昌林郡主闻言,美艳的脸上一片铁青。
她敢将靖北侯关在门外,然却不能阻拦老太太。
那到底是顾远的亲娘,她真敢折辱,顾远头上就得盖一顶忤逆不孝的帽子,日后还做什么官呢?
只怕明天就要被御史骂成狗。
“叫进来。”若老太太立在府门外头,那嚷嚷起来不好看,昌林郡主就吩咐道。
到了府里,关上门,就随她了。
“母亲来了?”顾远正笑嘻嘻被嫌弃他的明珠踹了几脚,听见了这话,脸色微微一沉,又笑眯眯地摸了摸明珠的小脑袋叫她不必在意,走回到揉着胸口不高兴的昌林郡主身边低声说道,“一会儿,你别说什么,左右有我。”
他不愿叫妻子直面龌蹉,见昌林郡主抬眼看来,便笑了笑垂目说道,“我也没有大本事,只能稍稍护着你,不叫你费神。”只是他心中轻叹了一声。
昌林郡主乐得躲在丈夫的身后,点了点头,由着顾远出面。
夫妻二人才说完这话,就听见外头传来了靖北侯的得意的声音。
靖北侯这身体有了小小的问题,才好一些,就要王者归来了。
顾远懒得理睬他,只拿眼去看靖北侯的身后,果然就见一个眉飞色舞,花枝招展的周氏,扶着颤巍巍的老太太往上房而来。
老太太的身后,羞答答走着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不是顾五又是何人?
见靖北侯夫人与明岚姐妹影子都不见,顾远眯了眯眼,抬脚迎出去。
“母亲怎么来了?”他与老太太问道。
老太太本心也不想来这一趟叫顾远为难,不过叫周氏与明玉求着,靖北侯撺掇着,为了侯府的光彩到底咬牙来了。
“我与你有喜事儿说,因此……”
“若是五丫头的事,母亲不必与儿子说了。”顾远眉目不动劈口打断,见老太太皱眉看着他,哼笑一声方才讥讽地说道,“今日她叫母亲带进门,都脏了我的院子!”他冷冷地拂袖道,“请母亲进来,就是给儿子做个鉴证。日后有事,寻她亲爹去,少攀扯与她不相干的叔伯。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对着震惊的母亲说道,“她犯贱,儿子可不是贱人。”
☆、第96章
老太太愣住了,再想不到儿子竟然能说出这样决绝刻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