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和大舅哥在,他不好多做什么,只能笑着捏了捏小妻子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眼看着元槿的耳朵开始泛了红,端王爷这才作罢。
蒋妈妈直接被四个半大的少年少女给无视,有些无措。
老太太倒是沉得住气。
她从蒋妈妈手中抽走了请柬,拿到蔺君泓跟前,说道:“过一个月是我哥哥的嫡孙成亲的日子。端王爷若是无事,不如一同来参加喜宴。”
蔺君泓抬眼看了看老太太,笑道:“你哥哥的嫡孙?”
“正是。”提到杜之逸,老太太还是很有些自豪,“这是个十分上进的孩子,很是能干。他如今在太子府里当西席,颇得太子赏识。”
“太子府。上进。能干。”
蔺君泓将这几个字句在唇齿间过了一遍,忽而笑了,与老太太道:“这婚事,我们都不能参加。”
即便是地位尊崇如端王,这样直截了当地拒了这个邀请,老太太也没法遮掩表情,脸色一下子变了。
她挺直了脊背,语气僵冷地问道:“王爷这是何意。难不成我这老骨头竟是请不起王爷了吗。”
老太太是想拿着自己端王妃祖母的身份来压蔺君泓。
但蔺君泓根本不理会这一茬。
他勾唇一笑,说道:“不过是个没品阶的小子罢了,还指望我们能出席?”
老太太气道:“他可是槿姐儿实打实的表哥!”
“端王妃的外家姓高!”
看着老太太变幻莫测的神色,端王爷冷冷一哼。
“我端王府里,即便是个厨里帮忙的伙夫,那也是得过三等授奖的兵士。他不过是个无功名无品阶的白身。老人家这是哪儿来的底气来请人?”
老太太被蔺君泓堵得没了话。
她看着邹宁扬和邹元钧、邹元钦,刚要开口指责,被蔺君泓抬手止住了。
蔺君泓不动神色地朝邹宁扬父子三人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沾这事儿,由他来说。
邹元钧、邹元钦拿不定主意,去看邹宁扬。
邹宁扬沉吟片刻,终是点了头。
蔺君泓朝老太太又是一笑,说道:“我奉劝您一句,别打扰我家的人。真要排资论辈,你们可是担不起。”
“我生的儿子,我养的孙子,端王爷如今告诉我‘担不起’?”
老太太端正地缓缓地坐到了蔺君泓对面,“这话即便拿到皇上面前,怕是也站不住脚的。”
“说到皇兄,我们还真可以拿他来论一论。”
蔺君泓有些不耐烦了,抬指轻叩着桌案,“蔺天诚见了我都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叔叔。那个叫杜什么的,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小跟班罢了。真要论起来的话,他们可是比端王妃低了一一个辈分,比起岳父大人,更是低了两辈。”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
“这样说起来的话,老太太是那边的人,按照那边排资论辈。我父与我兄是这边的人,从我这边排资论辈。”
端王爷缓缓收指,莞尔一笑,“您老人家和我父还是一个辈分的。”
老太太一听他直接把邹宁扬叫成“我父”了,她却还只是个“您老人家”,连句称呼都没得上,顿时气极,拍案而起,“我是你祖母!”
“恕我直言,您为了些银钱和铺子,已经签字画押,绝了这边的关系了。”蔺君泓说道:“不只是京兆府,为免往后出岔子,我特意让人在刑部和大理寺都将此事备了案。”
这事儿邹家人都不知道。
邹宁扬也有些讶异,“王爷这是……”
“嗯,我家王妃有关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得妥当一些。免得往后再出意外,让她烦心。”
蔺君泓勾着元槿的指尖,侧首与邹宁扬说道:“往后有了宗人府,也一并报上去就是。”
设置宗人府的事情,邹宁扬也有所耳闻。
认真说来,无论是往三司的哪一处报上这种事情,怕是都要经过重重关卡方才能行。
更何况是专司皇族宗室之事的宗人府?
不过蔺君泓将这事儿说的那么云淡风轻,邹宁扬也不好过多置喙,只得轻轻点了下头。
老太太气得七窍生烟,站在那里,全身都有些微微发抖。
蔺君泓勾勾手指。
繁武快步走了进来,躬身行礼,“爷。”
蔺君泓指指老太太,“送客。”
繁武应声,朝老太太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太太大怒,对邹宁扬道:“你就这么由着一个外人欺负人?”
“老太太先是觉得杜家比邹家亲,后又觉得二房比大房亲,再后来,全邹家都比不过太子府去。一次次地将我儿置于危险的境地。但是端王爷却处处维护我儿,保她安然无忧。”
邹宁扬平静地说道:“谁是外人,谁是自己人,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老太太气极,也顾不上体统了,大跨着步子就要朝邹宁扬行去。
结果,斜刺里闪出一个人来,将她拦住。
“邹老太太,这边请。”繁武朝着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