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於笑了。”
颜欢欢怔住。
由於二人素不相识,太子说的每一句话,每个神色变化,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亦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断丰满着她对他的认知一一要找出数学题的答案,就要先了解是什么题形,从而摸索出答案。
颜欢欢将脑海里已有的情报过滤了一遍。
一,皇后帮太子将她骗入宫,依他话里的意思,不会放走她。
二,太子喜欢她,喜欢了很久。
三,皇帝病重,江山易主恐怕就是这段时间的事了,要是太子想接手她,她在哪里斗不是斗。
既然太子承诺不会欺侮她,那就代表,他现在想谈的是情,不是性。
形势比人强,在这个境地,颜欢欢欢脑海里,‘忠贞’一词闪都没闪现过出来,如果跟别的男人聊聊人生都需要自律,那也太不公平了,她不在乎王爷和徐王妃的关系,也不会要求自己对他忠贞不二。
在必要的时候,她转弯甩尾漂移的速度,能够比《头文字d》里的藤原拓海还快。
颜欢欢决定,先稳住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定下了基调,接下来就是细节了。
她做出了第二个大胆的推测一一这位太子殿下,爱好他人的老婆,花老大的劲弄来了,又不光是为了上床,含情脉脉的玩这赏风赏月,恐怕也是位性情中人,喜欢好清纯好不造作,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好不一样的女人。
有演技挑战性。
“太子殿下,”她唇畔漾开一抹笑,从容得像和老朋友说话:“外面风大,坐下说话?”
赵渊一怔,抚掌而笑:“好,果然是我喜欢的女人,不拘小节。”
他不要她伺候,轻车路熟的将房内的油灯都点着了。
只是油灯亮度有限,暖黄烛光影影绰绰,平添了三分暧昧的暖意,他坐下斟了杯茶:“我都多久没有亲自点过灯,斟过茶了?倒是怪新鲜的。”
在这宁静浪漫的环境,颜欢欢脑海里平空炸开三道春节鞭炮的声音。
【恭喜宿主!激活支线剧情之[霸道太子爱上我],支线剧情打开后,将激活一连串可完成的成就,称王封神不在话下,请宿主积极完成!宿主不用担忧智商不够用,系统将体贴地提供场外帮助。】‘……你最近花样越来越多了,什么帮助?’
【你是否有灵感枯歇的时候?是不是会对每天生产不重样的情话而感到烦恼?面对众多烦恼接踵而来,却缺乏层出不穷的宫斗手段?想吟一首唐诗装逼,技惊四座却发现自己只记得‘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床上狗男女,其中就有你’这种低俗的歌词?】‘待会再说。’不能让太子等太久。
颜欢欢在脑海中调动新显示出来的[霸道太子爱上我]成就列表,其中高悬在第一列的,赫然就是一一[见面后,白月光会否形象破灭?用你的个人魅力,令太子爱上你吧!]-奖励:得到一次戏剧性假死的机会(你的小可爱系统提示:小心别再被火化了哦么么哒!)
无视掉那句恶意满满的系统提示,颜欢欢就差跳起来一拍掌了。
虽然在短时间内,想不出这有什么用,但阅遍古代电视剧的她,对这种充满了八点档宫斗味的关键词极为敏感。系统从来不将她往绝路上推,这时激活的剧情成就,或许是变相的帮助,助她打破僵局。
好,怂什么,不就是演么?
她演过的各种奇葩女配角,加起来都能编成一本百万字的恶毒女配快穿小说!
“宫里的菜吃得还习惯吗?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让人做了和我一模一样的晚膳,”赵渊一顿:“你有什么想吃的,吩咐伺候你的宫女去办,我下了命令,你就算叫她脱光了在东华宫跳舞,她都会照办。”
……太子殿下,你真不怕气死你亲娘?
怪不得这顿晚膳丰盛得过分,东宫太子的规格,颜欢欢暗暗惋惜刚才没仔细品尝,只觉得这个好吃,那个也不错。她抬眸直视他:“如果妾身说,想吃集市上的油酥饼呢?不要宫里做的,就要集市上的。”
她在试探他,又怕他恼了,虚着眸子带笑的挑他一眼。
果然,这风情无限的一眼,直把赵渊看得心跳都要漏拍,他想象过无数遍她的容颜,甚至与姬妾同床缠绵时也想着她,可当真正看见她时,他发现,自己那些曾经以为色彩绚烂的想象,都在鲜活的她面前苍白失色。
她挑衅又娇气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他要把持不住。
一个善於想象的男人,是最容易被撩拨的。
赵渊抖眉,声音不自觉地沙哑了下来,咽了咽口水,才刚喝过一杯茶的喉咙干涩莫名::“明儿,送到你手上时,饼还烫手。”
“这般厉害?”
她又笑了。
在这一刻,赵渊觉得什么都值了,甚至开始扼腕,早就应该将人弄进来的!便是为了她一个笑容,做什么也是值得的,这么一个佳人,当二弟的小小一个侧妃,实在太糟蹋了,她理应得到最好的。
但他不觉得她适合当皇后。
皇后更多意味着的是责任,在他眼中,是极磋跎女人魅力的一个职务,像颜欢这般的美娇娘,应当是一位无忧无虑的宠妃,天天恃宠而娇,陪他游山玩水,穿金戴银。
赵渊只想讨得她更多的笑颜:“快马加鞭,再让太监一路带回来,凉了要他的命,腿脚自然就麻利起来。”
说这话的时候,太子目光倾慕,言谈间尽现对下人的冷酷。
颜欢欢自然不想为了油酥饼就要人的命,她上辈子做过最残忍的事就是给美团外卖的外卖员打了一星差评,她转移话题:“殿下说喜欢妾身,可想来想去,殿下只与妾身见过一面,当时还带着面纱,看不出美丑,殿下缘何如此执着?”
这是个好问题。
“很多人这么问过我,”
赵渊一手撑着下巴,相比起秀美的端亲王,他五官要更锋锐一些,让人联想到那句用烂了的‘刀削般的脸庞’。在他冷情而阴鹜的外表,却藏着一颗多情而绚烂的心,绚烂到称之为少女心也不为过。他侧头思索,唇畔泛着散漫温柔的笑,:“母后和三弟都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答他们。”
“我对你的感情,是明确的工笔画,一笔一画都极有章法,我清晰地知道它在我心中,可要形容出来,我又做不到,只能写其意……”赵渊看了看她,笑里是不可一世的桀傲:“我何需别人知道我为什么要爱一个女人?”
“不过硬要说的话,倒是可以一说,你想听吗?”
颜欢欢点头。
当然要听,知道太子心中的白月光是什么人设,有了人物设定她才好演下去,现在瞎子摸象放不开手脚。
“本来我只是好奇,良妃点名要的女人长什么样子,你向皇后敬茶时,我就忍不住一直盯着看,想来是把你看得不高兴了,”赵渊将自己觊觎弟妹的心思说得十分坦然:“送你和徐氏回去的时候,你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他神色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