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淼竖起耳朵,听见凯文断断续续说:“妈咪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不要新衣服,要妈咪——我有好好吃饭,很乖,听爹地的话——我现在在哥哥家,吃烤红薯——嗯,好吃——好的——妈咪再见!”然后把电话递给郑世钧。
郑世钧接过电话:“我们现在内地老家,不用担心,凯文很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在那边好好过年,实在不行,就回家来。嗯,知道了,挂了,拜。”
谢元淼心想,凯文妈妈应该不在家,没和他们一起回来。他努力回想当初仅见过一面的女人,完全想不起什么模样,就是觉得还挺漂亮,非常年轻。想到这里,谢元淼瞪了一眼郑世钧,他面色如常,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男人怎么有脸来要自己做他情人呢。那么漂亮的老婆,还有这么可爱的儿子,自己装得也挺像个慈父,居然有那种龌龊想法。
郑世钧偷偷打量了一下谢元淼的脸色,发现他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和颜悦色了,一定是自己刚才那个电话让他觉得不高兴了。他想了想前因后果,谢元淼为什么冲自己发那么大火,除了男人包养男人这事让他觉得冲击力很大之外,估计更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有妻有子,让他觉得自己是个陈世美,当初他妈就是因为他爸的背叛而死的,他对所有的出轨男人估计都有仇视心理。
想到这里,郑世钧轻轻叹了口气,自己这情况,如果碰上一个圈内人,多半都能理解并接受,但是对谢元淼来说,那几乎是不可能被接受的。或者,自己要和佳宁谈谈,他们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了。要不然,他就只能和谢元淼做朋友了。
凯文听见爸爸叹气,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手:“爹地,是不是也想妈咪了?”
郑世钧无奈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儿子,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不是,爹地饿了。”
凯文笑起来:“我不饿,我好饱。”
谢元淼说:“郑老板饿了吗?这里还有烤红薯,已经好了,再吃一个吧,吃饭还要等会儿。”
郑世钧只好又去吃了一个烤红薯。
吃完中午饭,谢元淼继续酿酒,郑世钧将大衣脱了:“我来帮忙吧,这些酒是不是要搬到哪里去?”
谢元淼有些意外地看着郑世钧,这个大老板来帮自己干体力活,实在是自己面子够大了,说:“行,你来帮我抬到屋里去吧。”酒窖后面有个房间,里面专门用来放酒的。
装酒的缸子口小腹大,形状瘦长,下面小中间略大,缸口是密封了的,不能抓,两个人抬其实没有一个人抱着方便,不过人家既然要来帮忙,总不能却了人家的好意吧。于是两个人张开四只手捧在酒缸下面,抬起一缸酒往屋里去,因为酒缸外壁是圆的,又装满了酒,走几步,酒缸便因重力作用开始往下滑,郑世钧连忙移了移手指,试图抓得更稳一些,没想到就碰到谢元淼的手指了,一股电流传到郑世钧手上,他心猿意马得差点让酒缸从手里滑落出去,第一次碰到对方的手啊,太激动了。
谢元淼也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手指,避开了与郑世钧的接触。再看郑世钧的神色,非常镇定,似乎并不是故意的,便说:“老板,两个人抬着不如我自己抱着快,不用你帮忙了,我自己来吧。”
郑世钧错愕地看着谢元淼:“那好吧。”心里却有些小激动,可见谢元淼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应,只是这么强大的戒备心理,又让郑世钧觉得被当头泼了盆冷水。
哥哥姐姐忙,谢元焱就专心陪着凯文玩,凯文要玩躲猫猫,让谢元焱去找。谢元焱闭上眼睛,凯文就满院子里躲,然后让谢元焱去找,俩孩子玩得身上全都是灰尘。郑世钧也不阻止,孩子么,哪有衣服不脏的,脏了换一身就好了。
两个孩子不知道钻到哪里去玩去了,郑世钧也没在意,有人陪着凯文玩,他不哭闹就行,谢元淼则将陪凯文的任务明确指定给了谢元焱,陪好小客人不出意外就行。
谢元淼忙,郑世钧就主动帮着打下手,比如提水、换缸。把谢惠娴看得非常惊奇,这个人一看就很有钱的样子,怎么愿意来自己家帮忙做事啊。别说谢惠娴惊奇,就是郑世钧本人,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有干这种活的一天。
他们这边在忙着,突然听见凯文大叫起来:“爹地爹地,我找到宝藏啦。快看!”一边叫一边奔跑着过来。
郑世钧接住儿子,配合地说:“哪儿呢?”语气非常平静,小孩子嘛,一点新奇玩意都很重视。
“小哥哥手上。”凯文指着后面跟出来的谢元焱。
谢元焱手里拿着一个生了锈的铁皮盒子,盒子上还有未掉落的斑驳的玫红色漆,隐约可以看得出是一个装橘子果珍的盒子,很多年前是见过的,现在很少见了。谢元淼对这个盒子有点印象,他记得以前妈妈拿这个盒子装蔬菜种子的,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搜出来的。
谢元焱看着哥哥,有些激动地说:“哥,我们发现了这个。”
凯文大声说:“你看,这是我们发现的宝藏。”
谢元淼低着头忙碌,一边问:“是什么?”
谢元焱说:“里面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