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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_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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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自己真的如此冷静,还是这一切本就不是自己所求,此刻,凝轩是真的混乱了。

  (12鲜币)第八十一章 被禁锢的背叛

  第八十一章 被禁锢的背叛

  不日的一道圣旨晓谕六宫,晋正三品贤杰纡纳兰氏为正二品君位,即贤君,未值节庆,更无吉兆喜讯,无功而封易落人口实,越级晋封更是有违庭训,可皇后并无异议,太后更是在夺位之争之後不过是个空有其名而无实权住在後宫养尊处优的老太太,本该沸沸扬扬怨声载道的後宫,却一致的沈默。

  所有人都明白封玄奕的这一道圣旨是为了什麽,纳兰家的公子,管他其中有多少真真假假,只要定北侯认他,只要定北侯作为後盾,得此殊荣都是寻常,没有人会公然和三朝元老的定北侯作对,更没有人愿意与近日风头正盛圣宠不断的贤君为敌,明哲保身事不关己的本事对於身处後宫并且终身困於後宫的男男女女来说,早已练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至於能够与之对抗的孟姝妃,也明白什麽是风口浪尖,什麽叫来日方长。

  永和宫西偏殿内,早已今非昔比的墨棋,亦或者叫韩瑞风,如今的韩选侍,慵懒的躺在柔软舒适的躺椅上,温暖的阳光透过轩窗,懒洋洋的洒下点点光芒,韩瑞风一脸惬意的闭目养神,享受著身後奴才手法极好的揉捏按摩,对於前来晓谕六宫的圣旨,只是面不改色的应了声“知道了。”

  只是同样在殿内奉命倒水的奴才却没有他的主子这般从容淡定,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一个措手不及的手一抖,“匡当”一声,名贵精致的茶盏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扬手一挥,一旁侍候的婢女急忙停了手,一众人消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偌大的偏殿内只馀韩瑞风和那个失手砸了被子的奴才。

  幽幽的睁开眼,不若面上闭目养神似的怡然自得,墨黑的凝眸深不见底,是与周身恬淡闲适的气场截然不同的凝重和嘲讽,眼底的阴霾仿佛永远不会散开的大雾,似笑非笑的看著从刚才便僵直著身子的奴才,韩瑞风调笑的开口:“既然这麽关心,既然这麽无法接受,怎麽不自己亲自上门去问问,为什麽欺瞒你,为什麽如此心机深沈,你怎麽不质问他,怎麽不冲他大呼小叫横眉瞪眼?”

  “他和你不同。”平静的声音,坚定的口吻,蹲下身径自拾起满地的碎片,从容淡定,仿佛方才的失常只是毫不相关的旁人,而这人,正是当初在荣亲王府中与凝轩和韩瑞风同进同出同甘共苦的青竹。

  青竹的回答让一向以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示人的韩瑞风瞬间面容狰狞,眼神狠戾的仿佛恨不得将目所能及的所有事物瞬间化为灰烬,失态转瞬即逝,韩瑞风还是韩瑞风,拥有墨棋的沈稳内敛,拥有与如今地位相应的深藏不露,雍容优雅,放松身体躺在柔软舒适的名贵摇椅上,跟随著轻轻晃动著,透过轩窗看向窗外渐显春意的景色的目光朦胧温润,连嗓音都变得圆润悠扬。

  “你就这麽信他?呵,他和我相不相同,可由不得你我说的算,一夜之间从一个身份卑微连姓甚名谁都弄不清的破落户家的野小子,摇身一变成了堂堂三朝元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定北侯的小儿子,我的确和他不同,这样的手段和心思,我可是煞费苦心也学不来的,当初还真看不出一向大大咧咧粗心大意没心没肺的毛头小子竟如此深藏不漏,早知今日,我当初就应该好好讨教学习,孤掌难鸣,既然都是寻求同进退的支持,也总好过白白便宜了旁人。”

  起初对於仿佛瞬间性情大变的墨棋,青竹也同所有人一样措手不及莫名其妙,不解过,劝解过,却也正因如此他才更清楚,墨棋就是韩瑞风,韩瑞风就是墨棋,不是突然改变,不是不得已而为之,而是自始至终都是一人,只是他们没有认清,一厢情愿的相信那个自己所幻想出的同伴。

  “所以说你和他不同,会这麽想的只有你,不要用你的心思将所有人都想的像你一样不堪。”虽然不若曾经的冲动鲁莽,脸上的笑意也被蓦然取代,可毫不留情的嘴上功夫可是一点儿没变,几句话就能将气氛瞬间引爆。

  “不堪?这个世上有谁能过的洒脱释然,又有谁是乾乾净净?”韩瑞风冷笑,“只是大家的目的不同罢了,我有我的苦衷和无奈,我有我不得不得势的原因和理由,想必凝轩同样有,亦或者只是单纯的追逐权力和名位,这也是个理由不是?你若是连他的理由都可以不问就全然的信任,为什麽我就不信,如今想要贴上去为他出谋划策身先士卒的人大有人在,差你一个不差,而对於我,为什麽你就不能相信和帮助,我不愿将你像犯人一样禁锢在宫里终日足不出户,只要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他日我得偿所愿,定不会亏待了你。”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韩瑞风之於青竹可以说是低声下气手段用尽,而青竹却自始至终连眉梢都没动一下,慢条斯理的拾著地上的碎片。

  “你有你的理由,他有他的理由,你们都有你们不能宣诸於口的无奈,我可以不问,我可以相信,”以为劝说青竹多日无果如今终於松口的韩瑞风还来不及喜上眉梢,就因青竹的下一句话而瞬间阴郁非常,“却依旧不屑与你为伍,因为你们同样无可奈何,但凝轩却绝不会主动算计和利用朋友,即便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也宁愿妥协和牺牲自己,而你却不同,你的每一步都是踩在他的心尖儿上走来的,一如你当初在王府趁凝轩离开而设计得宠,你可曾有哪怕一刻想过他的感受,想过你们曾是一个屋檐下同甘共苦共同同吃同住共同度过无数时日的朋友。”

  “呵,你怎麽会想,你怎麽有时间,有这个闲情逸致去想这些无聊的事儿,你满脑子都是你的那些苦衷,那些不得已,那些机关算尽和谄媚,在你眼中所有人只分两种,一个是有利用价值的,一个是没有利用价值的,就像现在,你会对我这麽苦口婆心的说这些,不过是因为我的某些地方或者行为让你觉得能够帮助到你,能够为你所用,对此我感到很荣幸,不过谢谢,我只想停留在荣幸而已,”

  “至於其他,我不在乎能不能出这个西偏殿,你若愿意让我伺候著,我就尽心尽力好好伺候著,你若不愿,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就是,或者你觉得我的存在有可能成为你的威胁或者某种不确定的因素而无法安心,主子责罚一个奴才或者处死一个奴才还不是眨眼间的事儿,合情合理天经地义,你不妨随便编个理由给我处理了也就算了。”

  一地的碎片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初,青竹起身恭敬一揖:“主子要没什麽事儿的话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看著青竹离开的背影,韩瑞飞一脸的阴晴莫测,最终化为平静和若有似无的笑意,而对於不过强行安插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身世,凝轩不知道,不过纳兰轩三个字带给後宫的竟是如此处处暗潮汹涌。

  (11鲜币)第八十二章 刺客 上

  第八十二章 刺客 上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平静中暗藏风波,封玄奕并不像很多人想像的那样如同还是王爷的时候那般风流、沈迷後宫,更不会天天来揽月宫报道,让纳兰轩有事儿没事儿都提心吊胆的揣测他这个举动、寻思他那个眼神,对纳兰轩来说,封玄奕几乎与王爷时判若两人的举动并不觉意外,因为那时封玄奕的风流不羁不过是掩人口实、方便他暗度陈仓的手段,而对於持中不言的朝臣,和生活在社会底层、命运从不由自己做主的老百姓们来说,新皇华武帝“意外”的勤政是天下每一个人的福音。

  可虽说封玄奕不常来後宫,纳兰轩这里也并没得多少空,虽然不至於专宠到夜夜传召侍寝,对於各宫平衡雨露均沾更是游刃有馀,可时不时的宣纳兰轩到御前伴驾,吃个饭聊个天,实在忙的不可开交也会让自己在御书房晾著乾坐一会儿再走,纳兰轩不知道这其中封玄奕又打算著什麽,不过却足以达到集雨露均沾的万千记恨於一身的目的。

  纳兰轩懒得去猜,且以他如今的位分恩宠和家势也无需在意这些小怨小恨,倒著随著时间的流逝,月份的增加,一边是惊世骇俗的以男儿之身孕育一个生命带来的不适和对身体造成的负担让人整日提不起精神,神色困乏萎靡不说,气色也一日不如一日,一边是担心著会不会身体出现什麽变化让人看出端倪,绞尽脑汁的想著根本无法自圆其说世所罕见的藉口,而另一边却不得不应付著封玄奕旺盛的需求。

  身为男人,纳兰轩能够理解一个正常的男人对生理的需求和渴望,但纵欲过度这四个字眼实在是损人不利己,从不知道自己竟有如此魅力,以男儿之身让另一个男人如此执著,只要传召侍寝,封玄奕就像中了邪似的,无论自己如何好话说尽分析利弊,可结果依旧是不得消停。有时不得不想歪,消极颓然的想著,怎麽同样是男人,自己成日里无所事事顶多应付几个男男女女阴阳怪气的几句话就如此耗费精神,累的直想往床上躺,而一天忙到晚天下大事小事不断的一国之君,却如此精力充沛活力四射!

  可最让纳兰轩郁闷的还是自己的身体,以自己如今的处境,欢爱情事早已是见怪不怪,更准确的说勤於宫闱床笫之事本就是後妃的本分,自己虽然不排斥的随波逐流了,却也经不住这麽没日没夜的折腾,尤其是最近,虽然心理上是被动不反抗抱著蓦然的态度,却无可否认封玄奕每一个举动都让自己疯狂,只要和封玄奕有肌肤之亲,甚至有时只需要一个眼神或者几个隐晦暗示性的动作,自己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那样放纵堕落堪称浪荡的举动,自己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堪回首,每一声喘息和难耐的邀请,仿佛饥渴的难民看到了空前的大餐,每次一觉醒纳兰轩都是羞愤不已,而封玄奕却是乐在其中乐此不疲,愈发不知节制。

  一如此刻,今夜封玄奕留宿永和宫,由柳贵侍侍寝,习惯了夜晚的放纵和疯狂,突然身边空出了一块,那缺少的体温仿佛是烙在了心里,空荡荡的一片,好似总觉得缺少了什麽,说不清道不明,让一个男人承认需要另一个男人的拥抱和抚慰,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纳兰轩都无法接受。

  辗转反侧,彻夜难眠,闭上眼却怎麽也睡不著,脑海中的思绪千千万,却早不出晚不出偏挑人睡觉的时间,而最该死的却是到点睡觉的人明明困得要死,却硬是酝酿不出半点睡意,连云锦的杯子被纳兰轩裹在身上,将自己包的跟个团子似的,翻来覆去的打著滚,以此发泄自己的压抑和对自己无形中习惯与改变的惧怕。

  风吹烛火轻摇,空气中转瞬即逝的一丝异样,几不可闻的异动可以完美的瞒过所有人,却逃不出曾在塞外过过刀口上舔血和经历过腥风血雨的人的敏锐和警惕。

  纳兰轩一个机灵,瞬间身体紧绷,流畅的肌肉宛若弦上的弓箭,蓄满了力量和韧性,身形一侧顺势一滚,一个鱼打挺翻身从床上一跃而起,在最後关头堪堪躲过划破长空剑势伶俐的一剑。

  反手将身上的被子丢到身穿夜行衣的刺客身上,身体则接著抛出的後座用力向後一滚拉开距离,身子一弯,伸手将挂在墙上用作装饰的宝剑握在手里,来不及估计它的可用性和是否势均力敌,手腕翻转剑花一舞,长剑出鞘不过眨眼之间,暗自蓄劲,侧身出剑,足尖点地,纳兰轩将先下手为强和先发制人发挥的淋漓尽致。

  黑衣刺客也是身手不凡来者不善,情势陡转直下,可面对突发的态势却面不改色不慌不乱,抬手一扬,手腕翻转舞出剑花朵朵,扑面而来遮盖视线的锦被瞬间支离破碎,化为根根粗细均匀的布条四散开来,身体随著手上的动作快速後退著,尽可能的拉开距离以备致命一击。

  对於瞬间错失先机和处於被动的劣势瞬间适应,纳兰轩堪称凌厉的锋芒铿然一声擦过耳际,避过最为危急锋芒的一击。纳兰轩乘胜直追,就著不减的气势一剑剑急如雨下的落去,而刺客也毫不示弱,脚下微顿稳住身形,足下猛然发力,逆势迎锋而上,见招拆招,来来回回片刻就你来我往的近三十个回合,剑花飞舞,剑锋印著烛火更显森冷,两人旗鼓相当,谁都占不了谁的便宜,谁都无法轻易将彼此拿下。

  进攻格挡,剑技掌法,大小擒拿手轮番上阵,下盘的脚部也丝毫不见凌乱,如今的纳兰轩早已和当初初来乍到的自己不可同日而语,一如当初受命为师的封玄振所说,要麽就是深藏不露早有功夫底子在身,要麽就是真为练武奇才,所有动作心法口诀只要一遍便能记住个七七八八,假以时日必不可估量。

  奈何当初是当初,此刻是此刻,如今即便外表上和旁人并无大不同,可这身子和气力已大不如从前可以随心所欲,旋身格挡,剑花翻转,本想海底捞月之後陡然跟一个小擒拿手,即便不能一击即中,出其不意的动作也能让对方乱了阵脚。

  (11鲜币)第八十三章 刺客 下

  第八十三章 刺客 下

  可惜连番上蹿下跳的动作已经很是消耗,关键时刻下腹的一阵异动更是让纳兰轩眼前猛然一黑冷汗直流,身形一顿,仿佛时间静止一般定格,刺客眼疾手快的执剑刺来,饶是纳兰轩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躲开,也奈何不了完全无法控制的身体。

  还来不及默哀,还来不及感慨,或许纳兰轩命不该绝,屋内的打斗声惊扰了宫里的侍卫,一众人来不及通报便闯入寝宫。刺客原本一气呵成本可直取性命的动作被打断,锋芒微颤,剑锋走偏一剑刺穿纳兰轩的左肩骨,为首的侍卫大惊,提剑便直击刺客。

  刺客见一击不中,援军有至,便知大势已去,想抽回刺入纳兰轩身体的剑以作格挡,却不料竟被凝轩一把握住了手腕动弹不得,虽然身形敏捷却也避无可避的被侍卫击中,情急之下猛然发力,一掌将已经气息不稳冷汗连连的纳兰轩挥开,脚下蓄势翻身一跃跳出了宫外,几个转身便在如墨的夜色里失去了踪影。

  情急之下,被疼痛唤回的些许控制权让纳兰轩本能的提剑,扬手就是一挥,至於中与不中已不由自己。

  见刺客逃窜,紧随其後的侍卫们如惊弓之鸟,哪里敢怠慢,来不及禀告,一行人拔腿便追了上去。

  “宣太医!快宣太医啊!”毕竟不如武将强壮,被挤在最後好不容易进了殿的小德子还没来得及喘气,只是草草一瞥纳兰轩已然血流如注的左臂,吓得一张小脸煞白,连滚打趴的冲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将纳兰轩搀扶到床边坐下,扯著嗓子冲宫外的奴才们大喊道。

  “末将救驾来迟,请公子降罪。”一脸凝重,心里的惧怕比那些冲出去搜捕的属下们好不到哪儿去,但好歹也是一队的队长,起码的稳重还是值得称道的,侍卫领班一挥下摆,单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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