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冷凝。黑角额头冒出了冷汗,绿萝扑通一声跪下。
我看向柳重域,他终于缓了身上的冷气,开口道:“说。”
黑角:“柳夫人曾向我索要这种蛊,就在去年秋。”
柳夫人?难道是她,到死都瞪着眼看着我,到死都要害我。我居然和那样一个人生活在同屋檐下十七年。看来,那么些年,她能忍着不对我出手已经算是莫大的仁慈了。
“衍儿。”
我回神,黑角和路绿萝已经出去了。柳重域坐在床边,神色充满歉意。我对他笑了笑,轻松道:“爹,这与你无关,我既然抢了人家男人,那受点罪也是合理的。”
柳重域伸手将我得头按在他肩上,摸着我的脑袋,语气沉冷道:“放心,爹会找齐所有的东西,引出你身上的蛊。”
“听说那神医鼎已失传了一百年,恐怕很难找到。至于其他几样东西那也不是随便可得,你不用太勉强。”我紧紧抱住柳重域,轻声贴着他耳边道,“我会尽量活得久一点。”
“说什么傻话,爹不会让你死。”
“爹,死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的,我会在黄泉路上等你的,当然你不用来的太快,但也不要让我等太久就是了。”
柳重域的手忽然收紧,良久无言。
靠在柳重域结实的胸膛上,我觉得很心安。如果能一直这样相拥到老去,死去,那该多好。只是渐渐升起的热流又一次提醒我,现在这种状况是多么糟糕。
“怎么,想要了?”柳重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低沉暗哑。
我瞬间理智远去,胡乱地解开他的衣服,将身体贴了上去……
***
连续十天,天阙先生、梅九、柳重域三人轮流这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另外,看着他们和谐相处的样子,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蛊毒每天都要来侵袭一次。三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轮着陪在我身边。
我的愧疚与日俱增,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而且毒素似乎越来越厉害了,从他们的表情我可以看出来。
看着外面春光灿烂的天气,我的心里乌云笼罩,但是我觉得我不应该把这种悲观不愉快的情绪传给他们,每日里都会对着镜子练微笑。眼要笑,嘴角要笑。
这天,我正对着镜子微笑,天阙先生忽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我吓了一跳,转身:“先生,何故吓人?”
天阙先生低头看着我,语气微叹道:“很不开心,可讨厌我?”
我愣了愣,赶忙摇头道:“怎会讨厌先生。”
“那不能接受我。”
我沉默了,回头盯着镜子,天阙先生的身影倒影在里面,我开口道:“先生,我并不能回报你什么。”
“不需要回报。”
“先生,最近毒素是不是越来越厉害了,这对你们的身体不好。”
“瑜儿,即使毒素再厉害十倍,对我们来说也不过区区小毒。你无须忧心。其它的也不要多想。记住,只要你活着,这就是最重要的。”
“先生……”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你很久没出去过了。”
我不是很想动,但是想到这么多天都待在院子里,心情越来越低落,这不是个好现象,也许应该出去走走。
***
几日不曾出来,外面似乎又换了新天地一样。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人人脸上都是祥和安乐的模样。捏面人的,卖杂耍的,算命卜卦的老先生,人人都精抖擞。我站在旁边看那位典型的独眼龙算命老先生给一个女子看挂。然后天花乱坠地说了一大通,说得那位姑娘喜气洋洋的,我总结大概就是平安喜乐,无大富大贵,但也没有大灾大难。
我不由看向天阙先生:“先生,你看他说得准吗?”
天阙先生一笑:“大抵不错。”
我愣了愣道:“他不是乱说的?那我也去试试。”我转身走到那位老先生摊前伸手道:“老先生,我要算命。”
老先生抬头问道:“公子要算哪方面?”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姻缘。”
老先生抬起我的手看了看,然后保持着一手抬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摸着胡子的样子,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顿了那么一会儿后,猛然抬头看向我,盯着我看了一阵后,皱眉直呼“怪哉”。
我偏头看一眼天阙先生,他表情不显。我转头看向算命先生:“老先生,有何奇怪之处?”
“公子命格奇异,恕小老儿岐黄不通达,不能看出一二。”老先生看我的眼中都带着惊奇。
我默默收回手,指指天阙先生,问道:“老先生,你看他呢?”
老先生又是一惊,半晌张着嘴道:“两位的命数都不是小老儿能看明白的。”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看了过来。我赶紧拉起天阙先生走了。
离开了人群后,我看向天阙先生:“先生你看那位老先生命运如何?”
天阙先生看我一眼,道:“小有气候,曾经泄露天机,瞎了一只眼睛。”
“咦,他的那只眼睛是真瞎?”
天阙先生投来疑惑的眼神,我道:“貌似算命的都喜欢扮成瞎子,这样才能取信与人。”
“你听谁说的。”
“呃,难道不是吗?”
天阙先生笑看我一眼:“话本看多了。”
“我不大看话本,写得太俗了。”我一本正经道,“我写的都比市面上流传的好。”
“哦,瑜儿会写话本?”
“应该吧。”我不是很确定道。毕竟每次一动笔就犯懒写不下去。每当看到人们津津乐道一个什么香艳的故事,我都想大吼一声,那实在是太俗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