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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永平纪事_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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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宪只觉楚归肌肤好像比往常更加滑腻,在他身下也更加婉转动人些,眼角含春、目翦秋水,带着些异样成熟的妩媚在其中。他真想把这人藏起来,再也不让人看到。

  次日一早楚归醒来时,身边的床榻都凉了,窦宪早早起身离开了。他奔波千里,从洛阳到蜀郡,却只是为了见楚归一面(当然,也是为了干一PAO),才过一夜又急急奔到武威与军队汇合。只因这次出征有些仓促,其中内里也不便为人所知,军队开发时窦太后也未亲送,因而窦太后与窦宪都未出现,朝臣也便当作心知肚明了。

  得知全是误会的楚归一PAO醒来只觉神清气爽,在床上抱住另外半边窦宪盖过的被子,忍不住将脸埋在上面滚来滚去。

作者有话要说:  P.S.突然想来个生子,不知道大家怎么看?前面好像俺都写得满正经的,突然来生子大家会不会接受不了?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就来个生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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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过了数月,前线时有战报传来,楚归身在蜀郡,消息不及京城灵通,但窦宪时有传信与他,虽说书信中都与战事无关,多少也能知晓些前线战况。这种日子初时是极难熬的,楚归没法不担心窦宪在前线的安危,但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困乏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没时坐着便会忍不住打起盹来。

  他刚开始也没以为有啥特别,毕竟春困也蛮正常,只是这次有点不同寻常而已。

  但时间一长,他便发现些不同寻常来,他身体也渐渐变得臃肿,尤其肚腹隆起更加明显。这天他小爹请了个大夫与他把脉,那大夫与他小爹看着倒颇为相熟,瞧了会后笑道,“令公子如今身体健康无甚大碍,腹中胎儿也好得很。”

  楚归只觉晴天霹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大夫,你没弄错吧?!胎儿?!!!哪里来的什么胎儿?!”他又有些惊慌地求助地看着他小爹,却见他小爹眉眼笑得像花一样,楚颜安抚几下他,将大夫送出去后便回来与他道,“我与你大爹在掸地境内机缘巧合送到了一物,当地有人传说这种东西百年难得一遇,既可以养气健体,又可以让男人生子。我与你大爹本是不信这些的,恰你这次元气大伤,才与你用了这药,不想竟是真的。”

  楚归感到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从身体到心里,他都有严重的不适应。很快,强烈的妊娠反应也跟着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与他的情绪状态有关,里面的小东西就可劲地折腾他,吃点东西就想吐。等到了四五个月,渐渐能感受到肚里的那点动静时,楚归便克制不住地对肚里的小东西生出浓浓的喜爱来,那点身体和心里的不适应也慢慢都克服了,妊娠反应也都没了,他整天基本上就是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晒太阳,吃他小爹给他准备的各种滋补品,再出去逛逛,若窦宪在他身边而没有上战场的话,基本上就不能再滋润了。

  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会摸着自己肚腹与里面的小东西说话,告诉他他父亲是啥样、他是啥样、这外面的世界又是啥样。日子在一天天平静而又焦急地等待中过去了。

  窦宪被拜为车骑将军,执金吾耿秉为副将,发北军五校、黎阳、雍营、缘边十二郡骑士,及羌胡兵出塞。却说耿秉为开国建威大将军耿弇之侄,其父耿国在世时曾官至大司农,自身也屡有战功,在永平十七年曾平定车师国叛乱,永平十八年曾出兵援救被北匈奴围困的戊己校尉耿恭,耿恭也是其堂弟。

  而窦宪所统率的部队,北军五校为北军五营禁兵,多为保卫王宫、京师安全,而雍营则是守卫三辅和西汉帝陵的军队,黎阳隶属魏郡,在洛阳东北,近太行山脉,一直属兵家重地,履鲜卑、乌桓犯边调遣黎阳出兵。而邓禹第六子邓训在黎阳素有威望,多为黎阳百姓所爱戴。而缘边十二郡之将兵,其中关系之复杂也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因而这也是开国以来,东汉多以防备为主、进攻很少的重要原因之一。自东汉开国,朝廷在军权上的集中远远不及西汉,不管是窦家、马家、耿家、梁家还是邓家,各有威望与擅长之地,但却是各自为兵、各不相符的,天子未免他们联合坐大,也会暗中制衡,而其中邓家则是最为忠诚天子的,天子也最为优待邓家,而窦家、马家、梁家以致耿家,四朝天子一来,则多少积有恩怨。

  再说窦宪所带领的这支队伍,涉及禁兵、驻兵、还有边关将士,连守陵的雍营也囊括了进去,更别说与大汉王朝矛盾从未偃旗息鼓的羌胡杂兵,再加上窦宪为外人所知的无论是战功还是出仕资历,都寥寥无几。

  因而在当时人看来,尤其是朝廷中的那些老油条,每一个是抱有希望的,而其中甚至有推波助澜的也未可知,大家心知肚明只是嘴上不说,都当做了太后对窦宪的见弃,暗中使下几绊子的也未可知。

  但传来的消息却令众人大跌眼镜。永元元年,窦宪与耿秉各领四千骑、南匈奴左谷蠡王领万骑出朔方鸡鹿塞,南匈奴单于屯屠河,领万骑出满夷谷,度辽将军邓鸿领羌胡八千骑与左贤王安国万骑出稒阳塞,会于涿邪山。

  朔方鸡鹿塞、满夷谷、稒阳塞,都位于黄河“几”字弯之北,涿邪山位于出塞西北方向,离北匈奴腹地已相当之近。窦宪派遣副校尉阎盘、司马耿夔、耿谭领左谷蠡王、右呼衍王精骑万余,与北单于战于稽落山,大破北匈奴。斩首一万三千余,获牲口近百万头,北匈奴八十一部率众归降,窦宪、耿秉登燕然山,刻石勒功。

  消息传回来,朝野震惊,却又莫不欢欣鼓舞,汉武之时国强民富,百事正兴,卫青、霍去病连年攻伐匈奴,国耗大半,匈奴仍未灭,因而在百姓心中,匈奴之剽悍是根深蒂固的。而如今情势之微妙,北匈奴势微、南匈奴多年休养生息势长,两相交战之心不息,北匈奴又连遭鲜卑之创,因而窦宪能一举空朔庭,却是有各种复杂背景和因素,大概也是时机一说。

  但寻常百姓哪管那么多,他们只知道北匈奴剽悍异常,连汉武、卫青、霍去病都没搞定的,却被窦宪领着一帮杂牌军队一举搞定了,一时间窦宪威望空前高涨。但客观而言,即使窦宪能耐虽不如寻常百姓所以为的那么夸张,但也自是不同寻常的。失败的原因有千百种,但胜利总不是凭空而来的。

  此时已是永元元年秋。

  不久,窦宪班师回朝,留军司马吴汜、梁讽等人处理善后事宜。南单于于漠北赠宪古鼎,其上铭刻“仲山甫鼎,其万年子子孙孙永保用”,窦宪将此鼎献给了天子。

  窦太后使中郎将持节至五原郡拜窦宪为大将军,封武阳侯,食邑二万户,位于三公之上、太傅之下,荣宠自是不一般。出征前窦宪有多不被看好,还师后又是多么风光,自是不再多提。

  却说恰在这时节左右,楚归也正好生了个大胖小子,未久窦宪便派窦鹰接楚归回洛阳。但楚归恰才生子,身体也未缓过来,孩子又太小,也不能长途奔波,便拒绝了跟窦鹰回京。他也没给窦鹰说出实情,不是不信任他,只是要对窦鹰说出来实在是太羞于启齿了,就算来的是窦宪,让他给窦宪说都要好一番挣扎呢。

  但窦鹰在窦宪手下多年,自是十分忠心,机智灵敏各方面也向来异于常人,他早就注意到不寻常了,而且时常也能听到小儿的啼哭声,心中甚是怀疑。但要探查个究竟又多有顾虑,毕竟楚归在窦宪心中的地位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要是有所冒犯他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因而也没查得太过清楚。

  楚归不愿回京,窦鹰一时也没辙,便飞信与窦宪说了此事,并将自己所感觉到的异常说了出来。窦宪回京后,俗事冗杂比以往更甚许多,他以为派窦鹰到蜀郡接楚归入京,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不想竟横生枝节。尤其看到信中窦鹰提到的异常,窦宪心中便咯噔一下,心里止不住冒出个不太好的猜测来,暗火中烧实在克制不住,便在信中让窦鹰给他查清楚。

  窦鹰收到窦宪的吩咐,便不再迟疑,自是使尽浑身解数探查起来。毕竟这么多年来,他是知道窦宪是如何待楚归的,这种事情,他自要查得清楚点。窦鹰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又久经沙场,一般人哪是他的对手,没个三两下便查到楚归新有一个儿子,这儿子还没满月呢,但是孩子的妈妈不清楚,想来不知道是哪路不知道来历的女子。

  窦鹰暗道不妙,心道这若是让窦宪知道了,两人怕是要闹得鸡飞狗跳了。窦宪在楚归面前自是十好男人一个,但若是有谁敢染指楚归,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怕都不会有啥好下场,就跟都乡侯刘畅一样。即使窦宪在楚归面前再怎么如沐春风,实际上内里终究还是黑面阎罗一个。

  这下倒让窦鹰犯了难,他思索来思索去,也不知该给窦宪如何回复,在窦鹰又来信来催,并说他已在来的路途中时,窦鹰没得法才将自己探查到的情况与窦鹰实话实说了。毕竟与其让窦婴自己看到来个措手不及,他还不如先说了让他好歹有个准备和缓解怒气的时间。

  算上这小婴儿的大小,恰才便是窦宪出征左右的时间怀上的,而那时楚归以为窦宪和别的女人生了女儿,这么一想,窦鹰便觉得大概就是那么回事了,以他的脑洞,他是绝对无法想到男人会生子的。如此他觉得好像也情有可原,但一想到他家主子因此受了莫大的委屈,又为他主子觉得很是不平起来。若说窦鹰没啥脑洞也没对,他都自行脑补出前后因果来了,并且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心里自个就超级纠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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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窦宪在半路接到窦鹰的传信,一时更是怒火中烧,不知是战场上带的戾气还未消散还是别的什么,竟一气之下便调转回京了。实则吴汜、梁讽在西海追至北单于后,梁讽以呼韩邪单于故事劝降北单于,北单于见大势已去,遂接受了提议,遣弟右温禺鞮王入朝献贡,窦太后为此事即刻召窦宪回京。

  再则气头之上,窦宪若赶至蜀郡,也怕自身戾气过重一时控制不住做出啥事来,他无法接受楚归和别人有了孩子这种事,一想到便浑身戾气暴涨,直想杀了那个小婴儿都有可能。但若是如此,后果不堪设想,只带着一股子难以消遣的戾气回了京。

  兵戎之事,向来劳民伤财,东汉虽有中兴,但积弊已久,连年天灾人祸也不少,一直未有方兴未艾之势,朝廷自是将这些看得清楚。如今对北匈奴已取得如此战绩,若有可能,他们定是不想再兴兵戈的。即使朝廷出兵不多,但南单于以及羌胡数万骑兵,朝廷实际上也是要出很大一笔军资。

  但恰在如此关口,北单于未亲自入朝,派的却是其弟,窦宪本就在满腔戾气无法纾解,不得不说他们正装在枪口上了。窦宪以北匈奴未有诚意,奏请遣还右温禺鞮(DI,一声)王。

  北单于收到汉王朝意思后,便携诸王至居延塞,欲入京朝见天子。窦宪遂遣大将军中护军班固行中郎将,与司马梁讽迎接。

  却说窦鹰也再未收到窦宪来信,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楚归自也知道窦宪回京封了大将军万户侯,威望一时几乎空前,但最风光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危险的时候,所有的危险都在此刻酝酿成熟然后开始急转直下。他在信中也与窦宪提了几句,可写了好几封信都没有收到回音。

  楚归心中有些蹊跷,但宽慰自己窦宪最近应该是太忙了所致。而且近日他一心都扑在孩子身上,也没法匀出更多的精力想这些。如今小家伙长得更壮了,眉眼处长得蛮像楚归,小鼻子小嘴巴还看不太出来,小小的一团没长开,但楚归愣是看出来这小嘴巴小鼻子跟窦宪的一样。

  现在楚归却是有子万事足了,整天抱着小家伙乐呵呵得不行,他大爹小爹自从有了孙子,也是高兴得不行,一家人围着个大胖小子转,整天还忙得鸡飞狗跳的,吃喝拉撒睡穿,样样都够他们忙活半天,好在楚颜也还算是半个有经验的,三个大男人才没弄得一团乱。

  小家伙长得越来越大,对楚归的依赖也越来越强,性子刁得很,向来只要楚归抱着他,偶尔楚归大爹和小爹也能抱抱,其他人一沾手便哭,连喂奶都不行。楚归没法只能让奶娘把奶挤好,然后用小罐子装着热水温着,等小家伙饿了就喂给他喝。

  有时候放的时间长了楚归也怕小家伙喝了坏肚子,所以尽量给他喝的才挤下来不久的,同时雇了好几个奶娘满足小家伙的胃口。

  所幸小家伙身体壮得很,一日比一日长得壮,一次感冒拉肚子之类的都没有过。除了小家伙黏他、沉手外,其他都皮实的很。

  很快小家伙快一岁了,跌跌撞撞都会自己走几步了,这一天楚归突然才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劲来。已经很久窦宪都没与他回过信了,小孩子事情多,他一时都没注意到,等想起来时已过了好些日子,虽然其间断断续续他也给窦宪写过信。

  窦鹰自从来蜀郡后也一直未回京,因而起初他也没想太多。等现在才有些回过味来,他想这么长时间,窦鹰定是知道小家伙的存在了,而他又从未给窦鹰说过小家伙的来历,即使打破头,他们也没法想到小家伙是他生的啊。

  而窦鹰又对窦宪再忠心不过,定是会把这事说给窦宪的。经过二传手的不清不楚的传话,还不知道那人会想成啥样。楚归大概也知道他定是生气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不会信。只是不知道他自己胡乱猜测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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