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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_第5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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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想说,不敢说,还是不能说?”

  刘庆咬牙,眼底闪过火光。

  “你究竟想说什么?”

  “说什么?”杨瓒眯起双眼,笑容更冷,“我只想让刘柱史体会一下,饿肚子是什么滋味。”

  “你?!”

  “本官祖籍宣府,祖上即为边民,深知边塞苦寒。天灾连年,民屯不丰,军屯少产,军饷拖延,更少有足额。朝廷地方伸手,几是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将官吃空饷,屡禁不绝。”

  说到这里,杨瓒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

  “边军饿着肚子,仍要戍守北疆,对抗鞑靼,以命卫民!身为监察御史,刘柱史当真看得过眼?”

  “此事当上奏兵部户部,同下官何干?”

  “无干吗?”

  杨瓒冷笑。

  “朝廷令尔查边储,查的是什么,刘柱史当真不知道?”

  刘庆再次沉默。

  “我可以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在你死后,更可上疏朝廷,言你被贼虏收买,构陷同僚,坏我边防。”

  “你敢?!”

  “不敢杀你,还是不敢上疏?”杨瓒看着刘庆,冷笑道,“贼虏是你带来,弹劾奏疏是你递上,蓟州延庆州文武俱可为证,你来说说,本官有何不敢?”

  “你……我……”

  刘庆脸色惨白,无言反驳。

  “本官早说过,留你在镇虏营,是救你一命。”

  说话间,杨瓒自袖中取出几页纸,摊开来,赫然是刘庆的上疏。虽是抄录,内容却一字不差。

  “刘柱史可看到了?”

  慢条斯理展开纸页,杨瓒看向刘庆,道:“不妨告知刘柱史,三名别部牧民都死在路上。护送之人,亦被闯入蓟州的鞑靼游骑杀死。刘柱史的两位同僚大难不死,正在平谷养伤。据瓒所知,其有意举发刘柱史同鞑靼勾结,意图扰乱边镇。”

  “奸邪小人萋菲贝锦,恶意中伤,血口喷人!”

  “物证人证俱在,何谓恶意中伤,血口喷人?”

  “你?!”

  “我什么?”杨瓒侧首,笑容温和,愈发显得俊雅,“若我放你出镇虏营,无论归京还是折返大同,两日之内必遇贼匪。是生是死,实难预料。”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提醒。”

  杨瓒摇摇头,为不被理解感到遗憾。

  刘庆狠狠咬牙,后槽牙几乎磨碎。

  “说这么多,你究竟何意?”

  总不会就为过一下嘴瘾,痛打落水狗……呸,他才不是。

  “我早知晓,刘柱史是聪明人。”杨瓒拊掌,笑道,“很简单,我可以保你不死,平安送你抵达京城。”

  “你会这么好心?”

  恐惧无用,愤怒也是无用。

  刘庆干脆撕破脸,全无顾忌。

  “当然不会。”

  杨瓒承认得干脆,噎得对方直瞪眼。

  “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两封上言。”

  说话间,杨瓒又取出几张纸,递到刘庆面前。

  端正的台阁体,横平竖直,平书纸上,很是赏心悦目。包含的内容,却是触目惊心。

  仅看半页,刘庆已冒出一头冷汗。

  看到最后,双手颤抖,衣领竟被冷汗溻透。

  

  第一百四十七章 针锋相对

  

  “弘治十五年,虏贼叩边大同。御虏官军,有冲锋破敌殒命者,斩获首级无明文,仅发身银三两。五成亦被贪墨,家小嗷嗷,衣食无着。”

  “有随军文书大义薄云,蔚县县丞伏节死义,血书上禀。未料无寇暴死,家人同辈牵累。此后数年未能寻得凶手,上疏一事,则不了了之。”

  “弘治十六年,虏贼再度扰边,袭大同隘口卫所,指挥领兵御敌,镇守亲上城头,拼死退敌,伤亡百余人。事达朝廷,以懈怠边防为罪,无功而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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