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子点了点头,恭谨地回道:“属下就是玉真子!”
庾璟年虽然没有告诉他这位是谁,但是玉真子早就猜出来了他的身份。三皇子越俎代庖地道:“这段日子,让你应付新安那样的女子,实在是辛苦你了!”
玉真子道:“不辛苦!”
三皇子微微一笑:“现在差不多到了收网的时候,想必五弟已经把计划全都告诉你了,你可知道这件事被揭穿之后你自己的结局是什么?”
玉真子冷静地道:“属下知道。属下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三皇子道:“你要知道,皇上最近因为北燕和益州的事情,心情十分不好,不但是死!而且会死得很惨!我估计十之八、九会是腰斩之刑,你不怕吗?”庾璟年就瞪了这个话唠一眼,这人把自己的台词全给抢走了。
玉真子道:“属下十年前就该死了,是王爷救我一命,王爷想要拿去,随时拿去就是了,属下绝无任何怨言。十年前太子看中了我的姐姐,而我姐姐不愿和他无媒苟合,太子便罗织罪名,将我爹爹下狱,导致我爹爹含冤而死,我全家家道中落。后来他又霸占了我姐姐半年之久,不敢给我姐姐名分,只养在外面当做他的外室。后来我姐姐不小心怀孕,他不顾我姐姐的哀求,硬给她灌了一碗打胎药,结果……一尸两命。这个仇我始终记在心里,可是太子位高权重,我哪里有机会动手。如今有机会在临死之前能给他一刀,我虽死无憾了。”
这个玉真子,其实是庾璟年豢养的一个死士,他实在是个人才,若非这次事关重大,庾璟年也舍不得牺牲掉他。
三皇子听得目瞪口呆,原来玉真子和太子有这么深的仇恨,难怪他肯这么落力的坑害太子,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庾璟年走上前拍了拍玉真子的肩膀:“你尽管放心地去吧。你死之后,你的母亲我会命人好好奉养送终。你的弟弟,我会培养他成才,我不敢保证让他大富大贵,但却可以向你保证让他平安长大,得享天年,让他给你们蒋家传宗接代!”
玉真子听了这话,就在庾璟年的面前跪了下来:“王爷请放心,属下定然不辱使命!”说罢恭恭敬敬地给庾璟年磕了三个头。
庾璟年道:“去吧!”语气满是金铁交鸣的铿锵之音。
玉真子这才站起身,大踏步地出了门。
三皇子慨叹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老五你有这样的人才为你卖命,何愁咱们的大事不成呢?”
庾璟年点了点头:“这一次,一定要让太子吃不了兜着走!”
时近新年,每一年这个时间,京兆尹都会召集各路巡城御史搞一次“严打”,拿下一批盗匪,让建康的居民能过个好年。
正好有个姓庞的巡城御史从捉住的一个小贼手中缴获了一件赃物,乃是一支内造的鎏金点翠凤钗。从一个小贼的身上搜出了宫里的东西,这不是很蹊跷的一件事吗?
涉及到宫里,庞御史不敢怠慢,急忙将此事上报了京兆尹,京兆尹拟了折子,逐级上报到皇帝那里。皇帝正为北燕和益州的事情焦头烂额着,哪里有空处理这些事,也没把这件事当成什么大事,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偷了主子的东西,卖到外头去了,就把折子批给了内侍监。
内造的物品有一件算一件,都在内侍省登记备案的。内侍省一查就查出来了,这件鎏金点翠凤钗乃是新安十四岁生日的时候,羊皇后所赐。而庞御史那边很快也查出来了,这件鎏金点翠凤钗,是那个小贼从会元观玉真子的房间里偷出来的。
一时间京兆尹和内侍省都傻眼了。
这下出大事儿了!
谁能想到一次普通的缉盗竟然查出这么隐秘的一件事来。新安现在名声极差,几乎就是“淫、荡”的代名词,说她和一个道士私、通,京兆尹和内侍省的太监们是一百个相信。
更何况那件鎏金点翠凤钗不但珍贵至极,更是羊皇后送给新安的生辰礼物,新安一直十分珍惜,若说不是送给玉真子作为两人的定情之物,这件首饰又是如何出现在会元观之中的?
联想起平日里新安和玉真子过从甚密,新安多次在各种社交场合邀请玉真子出席,诸般的证据相互作证,新安和玉真子之间的奸、情已经无可抵赖。
大过年的,查出这么一段奸、情来,京兆尹也好,内侍省的太监们也好,都觉得晦气,这件事报上去只会惹得皇帝雷霆大怒,对他们的仕途没有一点好处,可双方相互制衡,谁也不敢隐瞒此事,便共同写了折子递到了皇帝案头。
晋元帝操劳国事,加上年纪大了,身体渐渐不支,和年轻时相比已经大大不如。不过他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因此在臣子们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牢牢将这件事压了下去,整个后宫之中,知道皇帝身体出了问题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太医令,另一个就是张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