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话说完没多久,却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难受,忍不住扶住桌沿干呕起来。
她这难受发作得突然又凶狠,悬铃都吓了一跳。本想叫大夫来看看,但展宁平复了一阵以后,道是没有大碍,不必唤大夫来。
谁知道到了傍晚,她又害起恶心来,这一次悬铃无论如何也不听她的了,坚持要叫大夫来替她诊治。
严恪如今被关禁闭,展宁被禁足,府里的下人见风使舵的多,以前对展宁恭恭敬敬,现下却有些爱理不理。悬铃说了几次,下人才不情不愿地从外面请了个大夫来,也不知那大夫医术究竟如何,不过他替展宁把过脉以后,却是连声恭喜,“恭喜夫人,夫人这并非害病,而是害喜。夫人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震得展宁和悬铃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好半晌,展宁吩咐悬铃,从屋子里取了重重一锭银元宝来,塞给了大夫,“这件事暂且不要告诉别人,你对外只说我是吃坏了东西,胃胀气难受。”
大夫大概不知这府里的弯弯绕绕,虽然觉得展宁这反应奇怪,但还是千恩万谢地手下银子离开。
只不过他离开汝阳王府之后,七拐八扭走了不少地方,最后竟转到了一处气势恢宏的宅院前。
而那宅院门口的门匾上,三个烫金大字龙飞凤舞——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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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的汝阳王府一派宁静,突兀出现在面前的人,让展宁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知道如今严豫在京中的势力首屈一指,可这汝阳王府,何时也由得他乔装改扮进来。
“你来做什么?我只要喊一声,让人瞧见你在这,你当如何向你九王叔解释?”
严豫看着她的目光里,比上次还多了一些让人胆寒的东西,却又说不清究竟是什么。他冷冷一笑,“我说过,严恪有的东西,我会一件件夺走。他现在这般处境,你这时候再让他名声受损,让人以为他戴了绿帽子,我也不介意。只是不知道,他因你不能陪最疼爱他的皇祖母最后一程,又被夺了世子之位,心里会不会毫无芥蒂?”
严豫的话刻薄又狠毒,展宁咬咬唇,很是怨恨地瞪着他。
她原本便怀疑严川中毒的事情有人在背后做鬼,本以为是何、容两位侧妃,现在却发现,还有严豫往这伸了手。
难怪何、容两位侧妃二十多年没翻出大风浪,这节骨眼上却能耐了。
也难怪严豫能进到她这里来!这天下家贼最是难防!
但严豫接下来的话更让展宁恨得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阿宁,我现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打掉你肚子里的孽种,安安分分待在我身边,我便把严恪应有的东西还给他。当然这一次,睿王妃之位不再是你的了,但你也不在乎这些,不是吗?”
双手轻轻放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那里面孕育的,是她与严恪的未来。展宁的身子微微发抖,说不清究竟是气的,还是为严豫的手伸得这么长而惊诧。
“不可能。”
“上一次我告诉你,会把严恪踩到谷底,你也道不可能。可阿宁,你现在对严恪,真的还有之前的自信?你想守着一无所有的他,被他怨恨一世吗?爱侣变怨侣,最是残酷也最是常见不是?”展宁的回答在严豫意料之中,他今日是假扮做前次那个大夫的徒弟前来,也不便在此处逗留太久。有些东西,只要意思到了便够了。“我再给你几天时间考虑,到时候告诉我你的答案。”
严豫如魔魅般出现又消失,自他走后,展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许久。悬铃并不知严豫和她谈的内容,只从她的反应中瞧出她不正常,一直在房外走来走去,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两人就这么一静一动直到月上枝头,悬铃才被展宁唤了进去。
一进去,便见展宁看着她的一双眼如水洗过般明亮,“悬铃,我必须得见阿恪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