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哀家会与陛下说一声,让你的兄长晚些时日再去江南。你和阿恪原本的婚期定得晚了些,哀家近些日子身子骨沉得厉害,想早一步瞧着你们完婚,权当给哀家这老婆子冲冲喜吧。”
严恪和展宁的婚期,原本定在五月份。
太后不知是担心自己身体的缘故,还是真的是想冲冲喜,出面做主,寻钦天监另合了日子,将两人的婚期提前到了三月底。
婚期陡然提前两个月,原本不紧不慢的一些活计便紧张起来。别的不说,展宁的嫁衣便要加紧赶制才行。
虽说活计紧张了,但对于婚期的提前,展宁和严恪心底都暗暗松了口气。
严豫对展宁的执着,始终是埋藏在两人心中的一个隐患,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睿王爷便会搞新的花样来。如今倒好了,他去了萧关,短期之内应该无法回京,太后娘娘将婚期提前两个月,待严豫从萧关回返,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心头轻快,再忙碌起来,日子一下子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三月上旬。
展宁的嫁衣赶制得差不多了,一应头面首饰也准备了个七七八八。张氏瞧着展宁试了一次嫁衣,但见红衣如火,美人如玉,仿佛眨眼功夫,自家的女儿从原本玉雪可爱的婴孩,长成了娉娉婷婷的少女,张氏心中欢喜之余,又生出几分不舍来。
展宁见她笑着带泪的模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母女俩不由相拥说了些体己话,到末尾,瞧瞧彼此眼角带泪,却面色带喜模样,都不由发笑。
笑罢,张氏提点展宁道:“阿宁,世子待你的心是极好的,别的不说,暗地里拿自己的私房与你添嫁妆一事,便是许多人做不到的。但世子待你再好,王府不比自己家里,你嫁过去,切不可如在家中一般随性,得孝顺公公,友爱弟妹妯娌,凡事多忍让,不能让世子难做。”
汝阳王府的聘礼下得重,礼尚往来,靖宁侯府回的嫁妆若是轻了,难免有些不好看。
但靖宁侯府的家底摆在那,原本的底子就薄,这些年展云翔纵容着一个钱氏捣乱,连张氏当年的嫁妆也挥霍了许多。张氏原本还为着展宁的嫁妆头疼,不想严恪悄悄将自己名下一些商铺田庄送了过来。那些铺子田庄都是太后以往赏赐给他的,究竟有多少,汝阳王也不知晓。
他这般做法,张氏虽有些歉疚,但心里却也更念着他的好,总是在展宁耳边提点。
对于母亲的教诲,展宁自然是连声应下。但她想想汝阳王府内的情况,别的不说,就汝阳王那两个侧妃,以及那两个侧妃所出的子女,前一世让严川生生折在了王府里,若真是性软的人去了,不定给欺负成什么样子。
她一贯是人不犯我,我不烦人,若能相安无事最好,但若对方欺负上门,她也不惧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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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严豫离京到三月上旬,边关的局势已是几番更替。
严豫初到边关,接替舅舅萧陌掌兵之后,立即鼓舞士气,重整旗鼓,趁夜奇袭北漠铁骑,一鼓作气夺回了萧关的控制权。
捷报传回京师,景帝喜上眉梢,对严豫大为称赞。
端王严懋因魏海一事深居简出了许久,如今终于开始冒头,可他还来不及做点事情挽回景帝的心意,便让严豫抢了风头。他表面上不曾显露,背了景帝,却忍不住透露出些不满的言语来。
而端王党刚想压一压严豫正劲的风头,北漠那边便给他送来了机会。
夺回萧关控制权的严豫不知为何,贸贸然再度出击,这一次却铩羽而归,虽然勉强保住了萧关,梁朝驻边四万兵年马却折了五千,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而且据潜伏在北漠境内的密探来报,双方僵持已久,北漠恭帝并无退兵之意,反而再度调兵遣将,有往萧关增兵八万,与梁朝一较长短的意思。
景帝对严豫的赞誉还没消散,一时间气得连骂都不知道怎么骂,只能再往萧关增兵。谁料这一次,严豫吃败仗的影响没消,居然又和监军闹起了矛盾。被监军冒死参了一本,道他刚愎自用,贪功冒进,置边疆安慰和将士性命于不顾。
一时间,朝堂之上纷纷扰扰之音不断。
严豫本已稳稳压了端王严懋一头,但这一回,他与北漠的对峙若没能讨到好处,只怕回京之后,在景帝心中也会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