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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圣手_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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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少爷脾性也不是真的怪,见对方虽言语欲拒绝龙骨膏,但态度并非之前的避之唯恐不及,心中也生不出气来,他现在也想不明白,那天单单对方一句话,火气便噌的一声被点燃,他往前逼近几步,一把将瓷瓶塞进白鑫手里,然后快速撒手,颇有点孩子气地将手放在身后,“你这样子出来进去也不方便,早早消了肿也好。”

  

  瓷盒本该凉冰冰,但许是被少年握久了,上面带着淡淡温热,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传来,“这……”

  

  程少爷看他一眼,“你就收下吧。”

  

  白鑫也知推拒不得,只得将瓷盒牢牢攥在手里,称谢道:“多谢你的药膏。”

  

  程少爷露出和煦笑容,一开始充斥在俩人间的尴尬烟消云散,他看了眼白鑫身后的竹篓,眉毛忍不住又皱了起来,“你这是要上山拾柴禾?”

  

  白鑫点点头。

  

  程少爷眉毛皱的更紧,他这几天打听了白家的情况,自然知道他家赤贫,可将人打了一顿后还指使上山干活,程少爷从小哪听闻过这种事,心中都止不住想这三郎怕是野外捡回来的孩子,想这白家真是心狠无情。

  

  白鑫也知对方在为他抱不平,他如今有程少爷这块免死金牌,说不去上山,也没人管他,可他不想呆在家中,即便什么都不干,都觉得喘不上气来,宁愿逃到山上,再说香附子越来越难找到了,他卯足劲想再赚一点钱,为之后做准备,白鑫觉得再来哪怕一丁点的导火索,他就会爆发,之前对大房一家产生了感情,有心想分家后单过,可那天曹氏的软弱让他心寒,可怜她的同时又生出一股怒其不争的愤恨,白鑫怕等不到分家那一天,就会揣着钱逃走。

  

  “哎!”程少爷终究没说什么,叹了口气,他都想跟白鑫一起上山了,可想到今个为自己一人出门而向姐姐保证的速去速回,只得道:“那你上山吧,别叫我耽误了。”拾得柴禾不够,再挨顿打。

  

  白鑫点点头,冲他告别,步子走的快,一会就看不见了。

  

  接下来几天,白鑫都尽量避免和白家人又过多言语交流,多是别人问他一句,他回一句。曹氏唯恐儿子跟自己离了心,这几日追在白鑫屁股后面嘘寒问暖地念叨,但收效甚微,她心底无限委屈,夜不能眠,长长以泪洗面。

  

  那次送完药后,程少爷就销声匿迹了,也没在村里露过面,白家唯恐好不容易攀上的交情断了,整日催着白鑫带着二娘多走动走动,二娘又嚷嚷着要新衣服、新首饰,二郎也不甘心地又借机要束修钱,白奶奶咬牙借了些钱,给了二郎钱,又在镇上给二娘买了支梅花木簪,虽是木制,但胜在精巧,破天荒又给白鑫买了块糖,欲以讨好。

  

  白鑫在山上几乎找不到香附子了,将最后攒的一袋子偷偷拿到了镇上,卖了几百文,他怀里还揣着程少爷给的龙骨膏,丝毫没动过,他本意也是拿来卖了,但临到跟前,心中不是滋味,又不好开口了。

  

  经过几次打交道,那药铺年轻掌柜早记得了白鑫,见他收了钱后不似往日那般急火火离开,反而皱着眉头捂着胸口,还以为他哪里疼,有些关心地问道:“小兄弟,怎么了?”

  

  白鑫不自觉将手搭在衣襟上,里面的硬邦邦染上他体温的就是那个朱砂纹的瓷盒,手指几松几紧,最后彻底放开垂在了身侧,吐了口气,“没事。”

  

  掌柜打量他神色如常,不像是生病,放心地点点头,知道这孩子家庭穷苦,又怕他有病不来医治,特意嘱咐一番,“若是哪里不舒服,记得来瞧病,莫耽误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鑫从镇上离开,匆匆往家走,脑海里盘算着身上的钱,想着离开白家后先干些什么。

  

  就在白鑫破釜沉舟,都起了年后悄悄离家的心思,白家却发生这么一件事,他苦思未果的分家契机,摆在了眼前。

  

  那日晚间,已天黑不辨色,冷风凄凄,打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影,嘴里胡乱喊着,等跑进门才发现是二叔,他这会浑身瑟瑟发抖,话也说不清楚。

  

  白奶奶不耐烦大喝一声,方止住了二叔的胡言乱语。

  

  曹氏心中已有了预感,急匆匆冲到门口,扭曲地尖叫,“大郎呢?”

  

  “大郎刚才锄地时,跌了一跤,脑袋碰在锄头上……”

  

  他还没说完,曹氏尖叫一身,软到在地上,哭天抹泪起来,大嫂听闻,险些摔了孩子,又急急抱牢,手上没轻没重,箍得狗子哇哇大哭,她也跟着垂泪,一时间大的嚎,小的叫,乱作了一团,曹氏猛地想起自己儿子还在地里,挣扎着爬起来,如疯婆子一般要往外冲。

  

  白奶奶强作镇定,骂了二叔几句,又指示他和三郎等人去地里。

  

  等到了地里,见大郎还在那直挺挺地躺着,黑黝黝的也瞧不清如何了。

  

  众人七手八脚将人抬回了家,把灯一照,只见大郎额头上一个寸许长的伤口,正汩汩流血,大郎眉眼紧闭,昏迷不醒。

作者有话要说:  我肾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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