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桥一听说他媳妇儿吸毒当下就懵了,他媳妇儿可是怀着孕呢,怎么可能会去吸毒?一向老实的人这会儿忍不住也激动起来,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喊:“不可能,丽丽怎么可能会吸毒?你们骗我!你们……我知道了,你们跟那天那个大个子是一伙儿的,你们……”
“用不着骗你,她不光吸毒还借了高利贷去赌博,你们的房产证都让她抵压出去了。”可怜孩子在娘胎里就开始吸收毒品,出来之后也是个问题。以前也有过相关报道,孕妇吸毒之后生下的孩子闻不到毒品的味道就会哭闹不休,而且有不同程度的先天性疾病,完好无损的几率太低了。
“你们……我要找律师,警察同志,你们让我见见丽丽吧,我不信她吸毒,她怎么会吸毒呢?我一定要当面问问她。”他从来没见过她吸毒,而且她都怀孕了怎么可能会?那可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啊!他不信她会这么狠毒!
“我们可以通知你的亲人来保释你,至于其它的……”这个现在他们也不好说了。郑丽丽到底有没有贩毒还不确定呢。
因为郑丽丽跋扈的性子,康桥几乎没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以前跟他相处的不错的几个同事和老同学也都对他们“敬而远之”了,事以想来想去也只想到曾被他们赶出家门的双亲,不过他现在突然发现,他根本就不知道双亲在哪儿,也不知道他们的电话号码。
警察局有不少人是认识刘镇东的,其中有一个负责这件案子的给刘镇东打了电话。刘镇东知道之后斟酌一番,先把康桥给弄了出来,并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康大爷说了说。康大娘那边他没提,怕她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康大爷听了“高利贷”三个字整个人气坏了,一想到老两口忙活那么些年才置办下的房子居然要被抵压出去,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起来。
本来刘镇东没想跟他说这件事,但是二老虽老却不傻,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与其更年迈的时候得知这种伤人的事情,还不如现在就弄清楚。
“要不咱们把那房子买回来改成康大爷他们的名?”单飞想了想道。康大爷夫妇俩虽然跟他们认识也不是特别久,但是这么多个月来照顾小跳和家里的事情,也是大功一件了,买个房子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康桥这小子要是知道房子还是康大爷的,肯定又想要把房子要回去,这样反倒弄得二老不消停。咱们可以逢年过节多给他们些钱,如果以后康桥能学好,再买也不迟。”刘镇东从背后轻轻摸了摸单飞的肚子,又道:“就算是我自私吧,我总想着能让他们一直在这里帮你照顾孩子,免得你太累。”
“等小麦子和小菠菜出来,是会忙很多吧。”
刘镇东一听马上把人扳过来压了上去,目光炽热地看着他:“媳妇儿,做完了再睡行不行?”等以后小麦子和小菠菜出生了,就该死要用套子了,而他着实不喜欢那东西,“我发誓只要一次就行。”
“不行,儿子就在旁边!”
“你小声点叫不就好了么?”
“问题是你哪次能控制住让我……”小声叫啊,“反正想都别想!”
“啧,不管了!枪杆子底下出政权,我先进去再说,进去了还不是我说了算?”刘镇东缓慢地律-动开来,宠溺地吻了吻单飞的鼻尖。
单飞无语地想,那句话绝对不是这么用的!
……
一周后,郑丽丽被证实并没有贩毒,于是被送往戒毒所。而康桥则终于接受了妻子借高利贷赌博和吸毒的现实,把房子里的东西该卖的卖,该收拾的收拾之后,从里面搬了出去。回想起这些年自己做的事情,真是像做了一场永远不能回头的梦一样,身心都疲惫不堪。有时候真不明白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他那么努力工作赚钱,几乎全年无休,为的就是想给老婆孩子一个好的生活环境,结果居然把父母和自己逼到如此境地。好好的家没了不说,老婆进了戒毒所什么时候能出来还是个未知数,而孩子又……
郑丽丽死活不肯把孩子拿掉,别人又不能强迫她,所以她是怀着孕戒毒的。她到底是报着什么样的心思不肯去做人流刘镇东和单飞多少都能猜着,就连康桥都隐约明白怎么回事,但总不能用枪指着一个孕妇让她去做手术吧?所以这事暂时也就只能这样了。
戒毒所离康桥的单位不近,康桥就在他单位和戒毒所之间的位置租了一套一室的房子。这小子本来就伺候老婆伺候惯了,什么都会做,生活上倒是不会乱了套,只是一直盼望的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没了,多少还是需要时间去适应。对此康大爷说了,正好适合他一个人在家好好反省反省。
有一点刘镇东还是挺佩服康桥的,郑丽丽都做到这份上了,他也从来没有生起过要离婚的念头,这种从一而终的情意挺难得。虽然有时候其实更多的是愚忠。
“要哪天我堕落了,你怎么办啊?”单飞十分欠踹地问。
“你要敢堕落我就把你儿子卖了。”刘镇东半点不犹豫道。
“刘镇东!”单飞本来是开玩笑,哪知听这么个答案,于是脑子一热,当下就道:“你敢卖你就卖,老子有肚子上哪儿还不能再生一个了?!”
刘镇东差点没噎死,这死孩子还真敢说啊!反了他了!
“喂,你干吗?”单飞猛然被横抱起来,下意识地就揽住了刘镇东的脖子。
“干你!让你说那些不着调的话!”
“你还讲不讲理?明明是你先说要卖我儿子的!”
“谁让你要堕落?”
“我打个比方,打个比方懂吗?”单飞挣着要下来,刘镇东直接把人放到床上压上去,“快认错!”
“嘶……我的肚子……”单飞一脸疼痛状蜷缩起来,合起的眼皮的底下眼珠叽里咕噜转,心道:认错个屁,老子开玩笑还要认神马错!装装就能吓死你!
果然,刘镇东一听他肚子疼当下就跳起来,急得要命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哪疼?我压着你了么?”
单飞把脸埋在枕头上直捶床,咧咧嘴闷声道:“你要卖我儿子,我不生了……”
“我那不是气话么?你快起来让我看看。”
单飞坐起来哪还有痛苦的表情,傻乐着看刘镇东,“急了吧?吓不死你的,看你还敢说卖我儿子!”嘿嘿嘿,只对他的事情这么慌乱的刘团长实在是太招人稀罕了。
刘镇东得知被耍了,忙一个虎扑就扑了上去,不过力道把握得特别好,肯定没把人扑疼。单飞被他吻了个七荤八素,正要喊够了,却听外面砰一下有人把他们的房门给踹开来。
满院子里除了单飞敢这么干的人今天都没在,二叔一早就带着小跳去了赵总那里,这会儿还没回来,而刘珍北因为和粮票订亲的事情这会儿还在北京,当然大伯母也回去了。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
“姓贺的,喝多了?”刘镇东用被子盖住单飞的身体,有些不悦道。
“小离不太对劲,你们帮我联系一下程院长。”贺云峰说话时是背对着单飞他们的,但刘镇东和单飞仍能感觉出他不同以往的紧张情绪。
“是要生了么?”单飞麻利地把被刘镇东解开的扣子扣好,边走边道:“我去看看他,你们赶紧安排。”
为了保证不让更多的人知道单飞和叶晨离的秘密,当初贺云峰已经跟刘镇东谈好了,到叶晨离要生孩子的时候就让给小跳接生的原班人马出动。这会儿刘镇东边打着电话边让贺云峰去把车开出来先,然后将要用到的东西都带上。
贺云峰前所未有的手忙脚乱起来,好在有人帮着他一起忙。
等准备得差不多了,四人便往凌丛云的宅子里赶。小跳出生的地方还是老样子,平时有人打理但是没什么人住,略显冷清可这时候也没人去注意这些了。因为设备和用品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所以只要程院长带着人过来就可以。现在最大问题是程院长有一台手术没有完成,约莫还要多等十五分钟才能下手术台。
“才刚开始疼,这点时间还是等的了的,你不用这么急。”纪老爷子出声安慰道。
话虽是这么说,可怎么可能不着急?贺云峰只能不停地陪叶晨离说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没办法,谁让这事情赶得这么巧了。
下午两点四十分整,程院长终于带着人赶到凌宅。亏得她身体好意志也强,不然这样连着忙真不见得受得住。
贺云峰像之前刘镇东那样,换了衣服也跟着进了手术室,而且也十分配合地到最后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总算成功晋级成为一个真正的父亲。
“七斤二两,也算是个胖小子了。”护士阿姨把洗完的孩子用柔软的小被包住交给贺云峰,贺云峰眼眶都红了起来,比刘镇东当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到一切都安排好之后,程院长拉住也要去凑热闹看干儿子的刘镇东,小声问他:“刚才小贺说:‘儿子,咱们又见面了。’是什么意思?”这时候能用“又”?
“程姨您听错了吧?”刘镇东打哈哈。事实上他是隐约知道一些的,不过这种事情太邪门儿了他也不好说。
“是这样么?”程院长疑惑地皱皱眉,又道:“我可能真是太累了,我去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