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书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小瓶药粉,伸手去拿时手却顿住了,鬓角有两滴汗水缓缓滑落。叶锦书眸子复杂的望着那瓶药粉,犹豫了片刻后,她咬了咬牙拿起瓶子闭上眼,对着瓶口将里面的药粉艰难的咽了下去。
“砰砰,叶小哥快开门。”阿素边敲门边叫着叶锦书。被突然出现的敲门声惊吓到的叶锦书赶紧收起桌上的瓶子,有些慌乱的抹了抹嘴边残留的药粉。站在门口缓缓神,叶锦书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开了门。
阿素见了叶锦书后,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神秘的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钻进屋子赶紧把门关上,还不放心的趴在门上听了会。叶锦书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一脸警惕的小丫鬟,不知这小丫鬟又在闹哪出。
侦查完毕的小丫鬟端起叶锦书给她倒的茶水一口气喝完,然后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叶锦书道:“小姐这几日忙的很,说是没时间找你,她叫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叶锦书接过那信,原本还有些慌忙的人,此时嘴角的笑止也止不住。
四小姐的字写的极漂亮,不同与一般女子娟秀的字体,她写的字苍劲有力,落笔如云烟,一笔一划皆是如流水般飘逸。
飘着墨香的纸上写着些几行字“近日勿要外出,在府内也需小心行事,无事莫要随意走动。明日鬼医先生便会莅临府上替娘亲诊脉,到时我会唤你与先生一见。”叶锦书反复的拿着信一字一句的看了好几遍,咧着嘴一直傻笑着,这可是四小姐写给她的第一封信阿,四小姐的字写的可真漂亮。
阿素见她这般傻笑的模样,更是好奇这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偷偷的凑过去要偷看。叶锦书眼角余光瞥见那偷偷摸摸挪过来的小丫鬟,连忙轻咳一声把信小心的收起来。
阿素撇着嘴嫌她小气,叶锦书也不反驳,笑嘻嘻的将去年酿的一小坛桂花药酒,交给阿素,托她将这坛酒给四小姐。那是她花了许多时间才酿成的酒,如今就剩这么一小坛了,有时娘亲问她要这酒,她也推脱说都喝完了。平日里最爱将一些宝贝藏的死死的抠门的紧的叶锦书,如今却是献宝般恨不得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搬出去送给四小姐。
望着左手提着一坛酒,右手捧着几本书,怀里还抱着一个小木盒的阿素。叶锦书扰着头想着再送些什么东西给四小姐呢,在屋子里绕了两圈,叶锦书眼睛一亮一拍脑袋。就钻到床底下掏了半天,才灰头土脸的捧着一个小瓷瓶爬了出来。抹了抹脸上沾的灰,叶锦书神神秘秘的将手中的瓷瓶递给阿素,还有些几分恋恋不舍的盯着。
阿素更是好奇这小瓷瓶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她打开瓶塞,却被里头的东西吓的脸色都变了,尖叫着把瓶子都丢了出去。叶锦书瞪着眼睛连忙扑过去,接住了那瓶子。抚了抚胸口松了口气,幸好没摔在地上,叶锦书赶紧往瓶子里瞧瞧她的宝贝是不是还在。
瓶子里头的赫然是一只银白色的小蛇,个头倒是不大,看上去却极其漂亮,此时和它正趴在瓶底一动不动。叶锦书晃了晃瓶子,见那小蛇动了动脑袋,对着叶锦书吐了吐血红的信子。叶锦书这才放了心,又将瓶子递给阿素笑着道:“别怕,它不咬人。这可是稀罕物,你帮我将它交给小姐,小姐知道它是什么。”
可阿素却死也不肯伸手来接,一张白嫩嫩的脸蛋惨白惨白一脸惊恐的望着叶锦书手中的瓶子。叶锦书也执拗的非要将这小瓶子给阿素拿去,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一个进一个退,过了一小会,阿素终于忍受不了大叫着跑了出去。
叶锦书眨眨眼,低头看了看瓶子里正盘着身子吐信子吐的正欢的小蛇,咧着嘴笑着那落荒而逃的小丫鬟胆小。
39.以身试药!
顾笙正坐在桌前,她的面前正摆着叶锦书托阿素送给她的东西。神色有些疲惫的人,一眼便被桌上那坛酒吸引,伸手拍开那坛子酒的封口,房内顿时溢满了酒香,桂花浓郁的香味再加上淡淡的药香,闻之便让人口中生津垂涎三尺。这小大夫酿药酒倒是厉害,若是不做大夫了开个酒馆怕也是饿不死的。
上回大哥向那小大夫讨酒,看那小大夫那小气样平日里定是很宝贝这些酒,没想到今日竟是这么大方的送了她一坛。顾笙想到那日那小大夫半分不让跟大哥对峙,就是为了护住她一小坛子酒的小气样,唇角的笑意就柔软了起来。
将面前的两个酒杯斟满,顾笙就将那坛子酒封了起来。
“好香的酒阿,小师妹莫不是知道我要来特意摆上这酒。”窗边有女子调笑的声音传来,顾笙头也不回的道:“自然是知道师姐要来,准备些好酒恭候。”沐裳从窗口跳了进来,也不客气的就坐在了顾笙对面,面前的酒极香极诱人,沐裳端起杯子冲着顾笙眨了眨眼就迫不及待的一口饮尽了。
舔了舔唇,沐裳眼冒精光的死盯着桌上那坛酒道:“没想到那小大夫酿的药酒竟如此好喝,改日定要去劫她一番,将她的好酒都抢光。”顾笙挑唇笑了笑,伸手按住沐裳去拿酒坛的手,轻声道:“二师姐,大夫嘱咐,这酒甚补一日喝一杯便好,莫要多饮。”
撇撇嘴,沐裳收回手,眼睛却还盯着那坛子酒调笑着道:“什么一日喝一杯,我看小师妹你明明就是不舍得了。”顾笙轻挑着眉头,倒也不反驳,笑着认了:“那二师姐也就容我小气一回吧。”
说笑了几句,两人还是敛了笑意说起了正事。沐裳面上带着几分担忧的道:“止迁那丫头,近日不太好。你上回吩咐她回扬州办事,她向来果断稳重,这次却失了手受了伤。”顾笙轻饮了一口酒,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微微垂下:“止迁她有心事。原本如今局势越发险峻起来,需她做的事也越多,可依她现在的情形,不适合再执行任务,就让她在扬州呆上几日稳稳心神吧。”
沐裳应和道:“的确该让她好好歇息歇息,她从小就这么个逞强的性子,死脾气认死理还爱钻牛角尖,除了你的话谁说的都不听。师父也不知说了她多少回让她改改性子,可我看她啊现在改不了,日后怕是也改不了。”
顾笙轻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的问道:“严叔和楚思如何了?”沐裳连忙道:“严叔和小思去了川蜀唐门,昨日我刚接到他们的传书,说是已经想办法混入唐门了,但若是要查清唐门是否在暗中研制七日蛊解药,怕是要些日子。”
顾笙点点头:“若是唐门真的已为宁王所用,暗中研制解药,怕也会极其谨慎藏的极深。你告知严叔,行事定要万分小心,一但被察觉便莫要再查,以脱身为要。”沐裳应了声是,有些犹豫的看着顾笙。
将空了的酒杯放下,顾笙头也不抬淡然道:“二师姐,有何话就说吧。”沐裳轻叹了口气问道:“你娘亲中毒之事,可有查出是什么人干的。”眸中暗光一闪,顾笙微抿着唇,放在桌上的手指慢慢收拢:“最有嫌疑的人,应该是我二哥。”沐裳有些震惊的看着顾笙:“这,若是你二哥的话,他又为何这么做呢,你娘亲对他一向不错的。”
握着的拳头太过用力,指尖微微有些泛白,顾笙闭上眼道:“二哥他从小性子就孤僻,不太爱是说话。但他对经商甚是有头脑,这些年,爹爹已将顾府手下的产业慢慢转交给他。他常年奔波在外,鲜少回家,此次因为三姐大婚才在家中住了那么久。娘亲中毒后,我将探子派出查清顾府所有人底细,却查到我二哥每年会从账上拿走一大笔银子,而那些银子的去向却再也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