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婵闻言一喜,多日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知道人没事,杨婵便不急着看信,笑道:“小哥也赶了不少路吧,赶紧进来歇会。”
方才李福的话周围人都已经听到,知道他是赵远山找来的,杨婵便可请人进屋,不然家中没个成年男子,她还真不好叫他进去。
乡下大多嘴碎,一点小事能传的十里八村都知道,她今儿要敢不清不楚的领一男子进屋,明儿就会传出她给赵远山戴绿帽,是荡妇。
“不必了,我在外边就好,您要是有信带给赵公子,正好写了让我带回去。”李福是李府管家次子,自小跟着李知凡,也是伴读,学识不算差,为人处世更是老道,所以才能为李知凡的心腹。
他一到村里便打探过赵远山家中境况,知道他家中就以为新娶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弟妹,他一个年近二十的成年男子,却是不好进去。
“也好。”杨婵点头,让小草倒水来给李福解渴,自个进了书房。
李福从见到她起,一直垂着眸,没有盯着她看或是东张西望,从这便能看出李府必定是大户人家,且门风很好。
杨婵虽不知赵远山如何认识的李家公子,不过能认识这样的人也是不错。
信很厚,有八页之多,杨婵见了一笑,知道赵远山关心家中才会写的多。
倒也没多少大事,他就是将这几日一些事概述一番,七七八八一加,就写了这么多,杨婵看完,开始研磨写信。
用了一张信纸便写完她要回的信,只告诉他家中一切安好,只是都有些想他,盼他早日归来。
“劳烦小哥了。”杨婵将信递给李福,同递过去的还有一个包裹,赵远山既然要在府城多呆几人,自然还需换洗衣服,另外她给带了一百两银子。
府城不比乡下,样样需要花钱,且价格高的很,男人在外行走,总要些面子,没有银子怕是不好行事。
李福看了眼包裹,又看了眼杨婵,笑道:“行,我定将东西带给赵公子。”
杨婵没有给什么银两,而是另取了一个小包裹给李福,“这是我自个做的饼和肉感,给你带着路上吃,千万别嫌弃。”
“哪里,多谢赵娘子。”李福心下有些讶异,没想到赵远山能娶到这么一位温柔贤惠,且貌美如花的妻子,真是好福气。
安溪镇离府城不算远,一天一个来回足矣,李福快马加鞭,傍晚便回了李府,不过先去了李知凡的院子。
“你是说那赵远山人品可行?”李知凡食指敲了敲桌子,问道。
“在当地的风评很好。”该说的都已经说过,李福没有重复。
李知凡点头,扫了眼包裹里的衣服和一只装有一百两银子的荷包并一封信,笑道:“他倒是娶了个好妻子。”
“确实贤惠,长得也漂亮。”李福点头,想起杨婵的样貌气质,不像是乡下女子该有的,倒是和公子的未婚妻,孙姑娘一般,若是仔细打扮一番,不定比孙姑娘都要出挑。
倒不是说杨婵长得真如天仙般,只是她的气质,比庶出的孙姑娘要更上一层。
李知凡不过感叹一句,对别人妻子可没多大兴趣,何况一个乡下女子,能漂亮到哪去,也就是李福这没见过多少市面的。
挥手示意他退下,“将东西给赵远山,别的不需多说。”
“是。”见公子有些倦了,李福知趣离开,而关于杨婵,早被他抛之脑后。
见人下去,李知凡重新打开父亲给他的画卷,里边画着的是一副美女图,若是李福还在这,定会发现,这图上的人和杨婵有几分相似。
“国公府的嫡长女,听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擅于女红和厨艺,九岁便跟着杨夫人管家,如此之人死了,真是可惜。”李知凡有些可惜的摸着画像。
赵远山见到回信和包裹,嘴角忍不住上扬,看的一旁的周茂和王逸惊讶不已。
赵远山算不得面瘫或是冰山,却也算不得表情丰富,平日虽也有笑,却都是浅笑,如今不过见到一封信,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看的两人都打算见见赵远山的妻子,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将这么个男人化成这样。
四天时间一晃而过,于赵远山而言,却度日如年。
今日,终于可以出成绩,赵远山早早起来,想要过去看榜,不想被李知凡给留下来。
“这会人挤的很,叫李福去就行了。”
周茂和王逸在一旁点头,他们家境都好,习惯使唤下人,赵远山却有些别扭。
真要知道成绩时,心反而慢慢平静下来,不那么着急,等到李福回来,赵远山心态已经很平,不过当他听到自己中了秀才,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
“我早说过,以三位才华,定然能中。”李知凡笑道,而后吩咐李福去备下酒菜,“一会咱们好好喝上几杯,庆祝一番。”
饶是觉得自己一定能过,周茂和王逸二人心中还是有点小小的开心,有了秀才就不再是白身,算是有功名的人。
今日得了成绩,赵远山也放开了喝,回到房间之时,人已经有些晕乎。
服侍他的小厮不知何时变成一个丫鬟,白嫩的小手帮他轻轻脱下鞋,帮忙脱外衣之时,因抬不动手而脱不下,丫鬟凑近赵远山耳畔,轻声道:“公子,请抬手。”
赵远山皱眉,“蝉儿?”他何时回家了?
随即鼻子进入一股浓烈的香气,不禁打了个喷嚏,一下醒了不少,再见身旁之人时,顿时全部清醒过来。
“你是何人?”赵远山身边一直是一个小厮服侍,并没有要丫鬟,所以现在出现一个貌美如花的丫鬟,绝对不正常。
“奴婢芍药,见过赵公子。”丫鬟微微一福身,带着些许娇弱。
“你出去,换顺才进来。”赵远山心中有些恼怒,他早同周茂等人说过,已经娶妻,怎的还招呼女人过来。
“公子。”芍药惊讶抬头,一副不敢置信模样,楚楚可怜。
赵远山不看她,“出去。”
“赵公子。”顺才听到动静,忙进了屋来,见到芍药我见犹怜的哭,心下一惊,莫不是惹了赵公子。
“我这无需人伺候,带着她下去吧。”赵远山原本微痛的头更痛了。
翌日一早,赵远山不顾李知凡的劝阻,坚决回乡。
“实在是离家太久,家中只有内子和弟妹,实在担心。”赵远山昨儿酒喝的算不上多,可要是喝的多了,便真的坐下糊涂之事,他如何对得起杨婵。
“如此,却是不好留赵兄了。”李知凡满脸笑容,像是半点不知昨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