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那个鬼差?”元晓安忽然想了起来:“会不会是,地府那里又出了纰漏?”
关山轻轻笑了笑:“是有可能,地府这种事做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更严重的都出过。”
更严重的事?什么事?元晓安疑惑的望向关山。
“莫要再胡乱猜测了。”关山抬手拂了拂他的头:“敌人在暗我在明,兀自忧虑只会让自己更不好过,兵来将挡谁来土掩便是。”
元晓安还有些话没有说出口,但闻关山此言,便知是不想再说了,既如此,便等到他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左右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至于柳沫蝉,如今手中还有些火种,他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破解之法就是。然而,就在他低头胡思乱想之时,关山忽然靠近,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了一个吻。
元晓安顿时僵住了,机械的抬手轻轻的摸了摸额头,脸上透出两抹淡淡的红晕:“夜……夜深了,早,早些休息吧。”
关山浅浅一笑,但视线无意扫到元晓安的左手时,忽然顿住。
“怎么了?”元晓安问。
关山的表情瞬间凝重下来,他拉过元晓安的手,肉肉的手心上残留着淡淡的血迹。
“哦,没事,这是你的血,我那会帮你擦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元晓安以为关山是担心这个,忙解释道。
“这是怎么弄的?”关山轻轻碰了碰无名指的指尖。
“嗯?”元晓安闻言仔细查看,在带着玉指环的无名指指尖上,残留着一抹淡淡的划痕,划痕的周围,有一圈不太明显的血迹。他仔细想了想:
“哦,那会儿接米帅扔给我的瓷瓶的时候,好像划了一下,这点小划痕没事的,你也别过于操心了。”元晓安忙解释,但心下暖暖的,关山竟然连这么小的伤痕都能注意得到。
然而关山的脸色反而更加深沉:“你现在把晓宁放出来看看。”
“晓宁?”元晓安先是不解,但很快的,他便反应过来,晓宁如今可是随时都会开花的,而血……想要实现愿望,必须在开花之时滴入自己的血……
元晓安连忙默念咒语,一阵白光过后,如今已枝繁叶茂的晓宁亭亭玉立的出现在两人的眼前,而顶端的枝杈上,一朵如莲花般素雅清透的白色花朵,正傲然绽放着。
元晓安大惊:“这…..这是!”
饶是关山早有准备,如今看到,也不禁一震,眼前的晓宁再没有初时的欢脱顽皮,它冲着元晓安轻摇枝杈,表达了一下这几日对他的思念,然而低下的枝杈却使得那朵花的花蕊,完完全全的展示在二人的眼中。
浅黄色的柔嫩花蕊上,赫然的沾染着两滴,鲜红的血滴。
二人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晓宁晃了晃,见二人都没有反应,无聊的低了低头,那朵花的花瓣,便在二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中,缓缓地合上了。
“这……花蕊上的血滴,是我们两个一人一滴吗?”半响,元晓安方缓缓问道。
关山盯着合上的花瓣,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关山?”
“看上去是这样的。”关山淡淡答道:“如此,不知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呢。”说着,他轻念咒语,晓宁又被收入了环中。
“无论什么果实,到时候只要许愿让你元神恢复便可。”元晓安坦然道。
关山眼神复杂的看向他:“你不想弄好腿了?”
“如今这样,我不是照样打退了那帮柳沫蝉~”元晓安灿然一笑。
关山静静的凝视元晓安片刻,抬手将他拥入了怀中。
元晓安顺从的窝在他的怀里,忽然有一种,穿越了千年,只为这一瞬间的文艺感觉。
“晓安。”关山将头贴靠在元晓安的颈侧,忽然瓮声瓮气的唤道。
“嗯。”
“待过几日我调整好之后,我会离开一段时间。”
“嗯?”元晓安缓缓推开关山:
“为什么?要去哪里?”
“我之前便说过,要帮你寻找治好腿的方法。”
元晓安点了点头。
“我有一个朋友,向来喜欢研究这些医魂之术,前些日子一是因为路途尚远,二是因为天气太冷,所以一直没有去,如今过了青岭,向南走上约莫两日便可到达他的洞府,我想去问问看。”
“可是如今敌人尚未查明,你独自上路万一遇伏如何是好。”元晓安摇摇头:“我腿的这样时日已久,如今我又不似往日那般执着,能否治好,何时治好都不甚在意,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可是你不在意,我会在意。”关山拾起元晓安的手:“晓安,若此行找不到能够治腿的办法,晓宁的果实,便交予你。”
“什么?”元晓安猝然握紧关山的手,忙要开口反驳。
“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关山抢先说道:“我已然决定了。”
“可是元神受损日后都无法在精进修行……”
“我已活了三千多年了,那些又有什么要紧。”关山将手缓缓抽出,在元晓安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明日我会跟他们说明,你们在此或者到前面的村镇等待几日,我会尽快回来。”
如此便是决定了,元晓安定定的盯着关山,想必这个决定他也思虑了良久,一言半语定也说服不了他,元晓安思虑片刻,严肃道:“去可以,但,必须跟米帅或者汪伯一同前往。”
“……好吧。明日我跟他们商量,不过……”关山顿了顿:“我的那位朋友,应是不会喜欢米帅。”
“为什么?”元晓安蛮好奇。
“因为,他是一条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