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为公爵小姐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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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爵小姐用一种仇恨加蔑视的眼神瞧着正在整理衣服的安娜·米哈伊罗夫娜,她的面容因为常年严肃,现在做这种表情而显得可怕起来,但海伦已经没有心力去瞧对方的样子了,她重新回到了房间。

  她的步子是那么沉重,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死亡也曾经靠近过她,她觉得悲哀,回忆起前世那种孤独无依的感觉。

  “他们已经去找他了,已经去了。”海伦跪坐在床沿那里,年老的仆人和管家用一种感动和悲伤的眼神瞧着这位美丽的公爵小姐,想着:她是多么善良和慈爱啊!

  可没有人明白,海伦并非做只是因为老人的离世而痛苦,她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怜悯。

  老伯爵那浑浊的蓝眼睛似乎已经慢慢失去了焦距,他的嘴唇非常干燥,无助的阖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海伦倾身过去,听到老人只是在无意义的念着“儿子”两个字。她的眼泪流下来了,她真不明白,皮埃尔不过是他的私生子,他也并非表现出深爱他的样子,但为什么到最后一刻他意识几乎溃散的时候还在念叨着对方呢?

  “他来了,他就来了……”她安抚着这位老人,一直到一阵年轻而略显笨拙的脚步声响起。

  她回过头去,看到脸色通红却又神情震惊的皮埃尔,她站了起来,离开了床沿,将这一个地方留给皮埃尔。

  伊波利特站在她身边,似乎在支撑她,不仅仅只是躯体,她想。在看到老伯爵被人翻过身,右手却依然固执的颤抖着,朝向他的儿子时,她的眼睛酸涩着,她看到的是别人家的生离死别,但她自己却那么难过。在这种死亡笼罩的氛围中,她突然察觉到了人类的渺小。

  老伯爵离开了,他的面容是平静的,他是在自己的床上逝世的,人们觉得这是一种圆满,但作为失去亲人的皮埃尔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心痛和迷惘。他在心里想,他是我的父亲,他的离世我必然悲痛,但这悲痛为什么如此严重呢?我和他相处的时间还不如和我的朋友长。他躺在长沙发上,闭上眼睛思考这个问题,在他得出结论之前,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作为别祖霍夫伯爵的直系亲属,瓦西里公爵在接下来的时间十分忙碌,他的悲痛只能是暂时的,他得张罗很多的事情,对待它们的时候,俨然像是接受了一个不得了的任务,他这种表现让海伦觉得可笑,人活着的时候他们都从未如此严谨而细心的对待那一位老人,但死后,却非要给他一个隆重的葬礼。

  “我的孩子啊,别再难过了,我善良的小女儿。”公爵夫人抽空来到了海伦的房间,用湿润的眼睛瞧着她,说了那番话后又情不自禁的吻了吻她的女儿,试图安抚她。

  “妈妈……”她低喃着,想要告诉这位母亲,她并非她想象的高尚,可她说不出口,她的实话是不被允许说出来的。

  公爵夫人很快又离开了,她得协助自己的丈夫。

  海伦在自己的房间里走动着,她时而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时而捏一捏自己的手指,她的胸口此刻压抑着什么东西,死亡离她太近了,那些记忆被硬生生的挖了出来,她突然觉得害怕了起来。

  “海伦。”

  这声音吓到了她,海伦的身体变得僵硬了起来,她脸色煞白的样子令伊波利特皱紧了眉头,他快步走向她,碰了碰她的脸颊。

  “你还好吗?”

  “不,不太好,伊波利特,我很害怕。”海伦快速的说着,她说的那么快,几乎令伊波利特有些听不清楚了。

  “为什么人会死呢?伊波利特。”她突然哭了起来,难受又压抑的,她在目睹了老伯爵的死亡后,心里就觉得悲凉,她心底那些委屈都被激发了出来,她为自己以前的境遇哭泣,为自己在这个无助的时代哭泣,她死的时候才二十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她原本应该有更美好的未来,却在最不应该死去的时候出了车祸,死亡是那么的快,仿佛麻痹了她的神经,在亲眼瞧见老伯爵的死亡过程后,那种疼痛复苏了起来。

  “海伦,海伦……”伊波利特叫着妹妹的名字,他毫无办法,只能无措的喊着她的名字,可他不知道,海伦并不是她,所以到最后,他只能叹了口气,抱了抱哭的异常伤心的女孩儿。

  这场哭泣持续了十几分钟,在女孩儿停下来后,她的眼皮红肿,一直以来,海伦都表现得像一个得体的小姐,但现在,她就像个任性而又娇气的小女孩儿,她咬着牙,想要怨恨什么,却找不到能让她怨恨的对象,所以她把这些委屈和痛苦都发泄在哭泣上。

  伊波利特不理解海伦,他怎么能理解呢,如果一个人明白另一个人连自己都不了解的事情,那么他们的灵魂该多么相似啊!

  ☆、第 15 章

  距离那场闹剧已经过了一两天了,现在,海伦·库拉金已经平静了下来。在她恢复自己的理智后,第一时间是去吻了吻兄长的面颊,告诉他她很抱歉,而伊波利特尽管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还是亲吻了她的额头,表示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将原谅她。

  海伦为此感到幸福。她独自一人站在那两扇意大利设计的窗户旁边,她瞧见花园里的鲜花,瞧见那里的绿草,她又抬头,看见了天空的云朵。尽管这里有人死去了,但它们总是不变。

  她的心情平静了下来,在她这个年纪,能够懵懂的了解到宽容的伟大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我总不能一直活在这种痛苦的情绪里面啊!”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死亡对她的阴影似乎正在淡去,而她更加深刻的明白到,如果只有她一个人,那么这种痛苦的情绪将会持续到更久,而她之所以能够快速的恢复,是因为母亲,因为兄长。

  她为这两个人而觉得甜蜜和幸福,她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他们是她的亲人,是她在这个时代的根。

  别祖霍夫伯爵的葬礼举行了。沉重的音乐,像是贴在人的皮肤上,海伦站在母亲的身边,她的面容是那么肃穆,她凝视着这位老人,带着最大的敬意。她在告别,对这位老人,也是她自己。

  伊波利特那瘦削的身子贴近了她,左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臂,他没有说话,依然专注的凝视着伯爵的遗容。

  死亡,灵魂和肉体的分离,那让人恐惧,可对于往生者,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愿上帝保佑他,让他的灵魂得到皈依。她在心里低喃着。

  一个礼拜以来,皮埃尔心思依旧沉重,父亲的离世,好友的离开,以及,在这之后他所面对的烦扰。

  “亲爱的皮埃尔,你现在可不比以前了,多少人在瞧着你啊!”瓦西里公爵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他的心里在微笑,面上却保持着一种矜持的样子。

  瓦西里公爵是个合格的上流人士,他懂得如何在一场宴会中吸引众人的目光,也懂得如何让自己赢得更好的口碑,他只要保持乐善好施的形象就好了。不过是一些不要成本的话语,他可以当成一种投资,而回报通常是非常丰厚的。

  皮埃尔扯了一个笑容,那可真是难看啊,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那明亮的眼睛如今也暗淡了下来,那是对未来的迷惘。

  公爵小姐卡季什近来对皮埃尔好一些了,但依旧透着冷淡,但这冷淡在遇到海伦的时候总会有点尴尬。她带着两个妹妹亲吻皮埃尔的面颊,感谢他依旧让她们居住在这里,但除此之外,她依旧是那个面容严肃的公爵小姐,她不会像安德烈公爵一样去倾听皮埃尔的话语。

  皮埃尔在花园里散步,他不是一个唉声叹气的人,相反,他乐于甚至是有些迫切的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乐于接受和他们不一样的思想。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就会显得更加沉默,眉宇间的褶皱也表明了主人的心情。

  “皮埃尔先生。”

  海伦原本跟兄长正在花园里散步,因为伊波利特后天就要去军队了,而阿纳托利明天就要去了,只是后者现在估计还在哪个地方喝酒挑事儿呢。这一别少则一年,多则未知。

  他们正说着话,就看到皮埃尔一个人在花园里踱步,看上去非常惆怅。

  皮埃尔强打起了精神,扯出一个微笑,可惜他天生就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所以到最后,他们只是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语。

  海伦张了张嘴,她想要说些宽慰的话语,却无法想出更好的语言,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幸运的是伊波利特的话语可以暂时转移皮埃尔的注意力,即使他是那么的不善言辞,可有些东西,想必只有男人和男人才能够理解吧。

  海伦离开了,把这里留给他的兄长和朋友,至少这是有用的。

  她穿过长长的走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梳妆台旁边的凳子上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敲响了,阿纳托利进来了。

  “有什么事吗?”海伦防备地问道,不能怪她太警惕了,实在是这个男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阿纳托利挑了挑眉毛,双手抱臂揶揄地问:“我很可怕吗?”

  “当然不是,如果我说你长得可怕,不就是在说我自己吗?亲爱的哥哥,毕竟我们长得很像。”

  阿纳托利笑了一下,他走了过来,微微弯腰靠近对方,漂亮的眼睛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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