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夜点头,眼睛里带着些微暖意:“那你便回去歇着吧。”
“是,世子爷。”海棠应是,在茉莉的搀扶下回房。
李长顺送走人回来,看着海棠那一瘸一拐的背影远去,讨好地说道:“爷,奴婢再找大夫给海棠姑娘瞧瞧,多给她开些化瘀生肌的药吧。”
“嗯。”端木夜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茉莉忍了前半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海棠姐姐,当时明明是迷迭故意自己摔倒的,你为何不为自己辩解?”当时茉莉是想为海棠说话的,可世子没让她答话,她根本不敢多嘴。
海棠侧头对她笑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就没说话,让她自己脑补好了。
茉莉没得到回答,心里总要乱糟糟地想一通的,可很快她就想起了另一件事,雀跃道:“不过海棠姐姐,世子爷看来真的很看重你呢!你都没为自己辩解,他还是送走了迷迭。”
海棠心中思绪纷飞,依然没有回应。
茉莉看了看海棠此刻似有些烦恼的表情,心里微叹,不再说话。
海棠此刻却是满心的烦恼。
之前她一直觉得,端木夜如果对她只是一时兴起,那么刚才她想的破相估计就有用处了,脸上有道长长的疤什么的,估计还挺难下手的。但如果端木夜真的喜欢她呢?那种即便她破了相残了疾还有的喜欢……虽然她觉得这种喜欢放在现代都很难得,更不用说在这个他一招手就能坐拥无数美女的古代了。
后者的可能性小得可怜,但结合端木夜在她身上放的那么多心思,海棠就觉得无法将它排除在外。如果破了相还要被端木夜睡,那就太虐了。
思来想去,这一招海棠只好暂时搁置。
海棠回到住处没多久,李长顺就带着个大夫过来,说是要为她看伤。
海棠似乎感觉到端木夜为了让她赶紧回去的急切,面上满是感激,心里却沉甸甸的。
等大夫看完伤,李长顺又好言好语地安慰了一番才离去。
悠闲的日子又过了几天,随着伤势的好转,海棠整个人却越发焦躁起来。因为茉莉每天都会替她擦药,因此她的伤势根本瞒不过其他人。茉莉每天都很高兴她伤势的好转,想要今早告诉李长顺,但都被海棠给拦了下来。
“那些痕迹还没有消……我还想再养养。”海棠有些娇羞地摆出了这样的借口。意思就是说,她带着这样的痕迹去侍寝不合适,毕竟那是要脱光的啊。
茉莉听明白了海棠话中的意思,也羞红了脸道:“说的也是,海棠姐姐。”
可时间再拖也拖不了多久,不过令海棠觉得高兴的是,当她不得不重新回到端木夜身边工作的时候,她的月经来了。
她简直高兴得不行,收拾收拾就去端木夜身边上班去了。
看到海棠端着茶水到来,正在书房里的端木夜眼眸一抬望了过来。
李长顺立刻迎上来笑道:“海棠姑娘,你可总算好了。”
这段时间,端木夜拉不下脸去海棠屋子里看她,而海棠也很少出屋,因此算起来,两人也好久没见了。
“劳李公公挂心了。”海棠笑着,将茶水送到端木夜身边,恭敬道,“爷,喝茶吗?”
“嗯。”端木夜嘴角微微上扬,“倒上。”
海棠依言倒上茶水,递到端木夜手边。
端木夜放下手中的书,端起茶喝了口,道:“伤可好了?”
“已全都好了。”海棠低头回道。
端木夜又应了一声,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他最终只是指了指旁边那专属于海棠的桌子道:“去练字看书吧。”
“是,爷。”海棠恭恭敬敬地应了,走到自己的书桌旁,想了想开始练字。这多日不练,她都生疏了,总要再好好练回来的。字写好了,好歹是获得了一项技能。
晚上回端木夜的卧房就寝的路上,李长顺落后一些,悄悄拉住海棠道:“海棠姑娘,你这一伤,有些事便耽搁了这许久,今日你的伤既然好了,一会儿我就替你提一提,你可要好好表现。”
海棠有些羞涩地垂眸道:“李公公,我也晓得……可不巧的是,我的月事来了。”
“这也太不巧了!”李长顺眉头紧蹙。这几天海棠不在,世子的情绪一直不怎么高的样子,可没想到海棠虽然来了,偏又赶巧遇上那麻烦事。他怎么觉得世子今日已经迫不及待了呢?要是一会儿跟世子说了这个晴天霹雳,还不晓得会怎么被骂。
“那一会儿你自个儿跟世子说。”李长顺不想被端木夜打板子,把事情推还给海棠。
海棠脸色红红的,一脸惊诧地看着李长顺:“李公公,这叫我……怎么说啊。”
搁现代,海棠说起月经的时候自然毫无压力,可这是古代,她自然是怎么娇羞怎么来。
李长顺早就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对于提到这些事,倒是没什么压力,所以海棠才能稍显害羞,但却说出了这事。但如果是世子……作为一个从未经过人事的小姑娘来说,那也太“害羞”了,还是主动提。
可李长顺早打定主意不想触这个霉头,摆摆手道:“海棠姑娘,这可是你的事。我就当不晓得了,一会儿你可要早点说,否则世子兴致高了你才说,有你受的。”
看到李长顺这态度,海棠明白这事只能自己去说了,只好道:“我明白了,多谢李公公提点。”
等到了卧房,端木夜进内室沐浴前直接开口道:“你们都在外头等着,海棠跟我进来。”
他这是要玩浴室play么?
端木夜走入内室,海棠回头可怜兮兮地看了李长顺一眼,忙跟了进去。这种伤害一方自尊,又让另一方害羞的事,还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再说吧。
一走进内室,海棠便忙跪下,用颤抖的声音道:“禀世子,奴婢、奴婢身子……不大方便。”
端木夜脚步一顿,回头时眉头已经皱起。
海棠没敢抬头,低声道:“奴婢刚巧月事来了……”
端木夜没有说话,望着海棠的目光却渐渐冷下来。
不论海棠的理由有多正当,话说得多好听,结果便是,她几次三番“拒绝”了侍寝。这让他不由得再一次怀疑起了她的心思。他从没在一个下人的身上花过这么多的心思,也没有人能几次三番让他那么恼怒之后幸免。她是个特例,他也越发想弄清楚她的心思。当他直接问她是否乐意伺候他时,她的回答是乐意,然而次次总有这样那样的缘由,令她无法侍寝。若这一切果真是巧合,那也罢了,可若都是海棠的谋划,那他就一直太小看她了,她的心思竟令他完全无法看透。
端木夜忽然开口道:“过来。”
海棠一怔,飞快地抬头瞥了他一眼,又忙低了头道:“爷,奴婢并未骗您,奴婢的月事是真的来了……”
“过来!”端木夜的声音里有了些许不耐烦。
海棠一惊,慢吞吞地站起身,他这是要干什么……碧血洗银枪么?不是说古人都认为经血是不洁之物,不会轻易沾染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