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孔家庇佑的孔家大少,原来是这么经受不住打击的吗?那还真是让人失望。”说着,苏晨对站在身后的几位保镖扬了扬手,“几位,帮忙把孔大少爷请出去吧,对了,车子得留下。我可是查过我们大少的资产,除了那几张所剩不多的卡,名下可是没有固定资产的。”
“苏晨!你敢!我要去见祖父!”
“等你出了这别院,想去见就见谁。送客!”
被毒侵害的身体根本挡不住几个身材高壮的保镖,所以,孔庆航没能挣扎太长就被送出了别院。看着那扇被紧紧合上的门,孔庆航瞪着双眼往围墙上狠狠踢了几脚,然后弯腰从地上捡起被一起扔出来的皮夹和手机。
一路打听孔老爷所住的医院,孔庆航在知道的一刻就赶了过去。然而,真正看到那个躺在病床上,连说话都吃力的枯瘦的孔老爷子,孔庆航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受,只知道这一刻是真的完了。这样的老爷子,还怎么撑得起孔家?
“祖父,您一定还有什么底牌没有拿出来对不对?您告诉我是什么,我去把孔家拿回来。”坐在床边,孔庆航使劲地摇晃老人的肩膀,高昂的语气充满了不甘,“祖父,您说话呀,快告诉我还有什么!”
“庆……庆……没……”
“祖父,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别再骗我了。你快告诉我底牌是什么!”
“你在做什么!”路过的医生看到孔庆航摇晃老人的动作几乎都快掐上老人的脖子,推开门闯了进去把人拨开。“我不管你是病人的什么人,也不管你和病人有什么恩怨,现在请你出去。不要再打扰病人的休息!”
“我是他亲孙子!你不能赶我出去。”
“出去!再不出去,别怪我用非常手段了。”
最终,孔庆航愤懑地走出了医院。走在大街上,孔庆航的心一下子空落了起来,刚刚在路上打的十几通电话,真正让他尝到了什么是人走茶凉,没有一个人是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的。不过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害怕得和什么一样,说不到几秒就把电话挂了,并让他以后不要再电话过去了。
孔庆航一脸阴沉地站在路边,如今孔家完了,祖父也神志不清了,他那一双好父母是更不用去指望,那么,现在的他应该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孔庆航才清醒地认识到这些年他为了能够拿下孔家的继承权,所有的经营都在孔家上面,孔家之外,他没有为自己留下多少的余地。曾经得到的那些不动产,都被掌握在了他的母亲手上。果然是一个为他尽心负责的好母亲!他的母亲抛下离婚协议书潇洒地走了,而他这个做儿子的,即将连一个栖身之地都没有。
过了一会,孔庆航一直压制的毒瘾窜了上来。没有其他人的帮助,以他自己的自制力根本没办法控制,所以,很快路过的行人就看到一个相貌和衣着都不错的年轻人,居然蜷缩在地上不住地痉挛。
“让我瞧瞧,这不是原来在京城意气风发的孔大少嘛。哟嗬,现在这幅样子是怎么了?”一个穿得很时尚又打了耳钉的青年走上前,往孔庆航的身体上狠狠踢了一脚。“瞧我这记性,忘了这京城已经没有孔家了。哦对了,好像我们的孔大少好像沾了一些不好的习惯,那我们可得帮帮他是不是?”
跟在青年身后的是几个明显的不良少年,听到他的话,都笑着说了声“是”。作为青年的跟班,他们十分清楚青年对孔家大少的怨恨。京城出了最出名的四大家族,下面有很多个小家族,青年就是其中一个小家族的继承人。但是一次得罪了孔家大少后,被剥夺了继承权,那之后的日子就别提对孔家大少多么愤恨了。
等到孔庆航的意识再度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在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的破旧房子里,而他身上穿的戴的都不见了,现在穿的是一套看不出原来色彩并散发着酸臭味的衣服,当即弯腰开始干呕了起来。慢慢地,孔庆航的记忆拉回了最后看到的那个青年。“李宇!”
那时候,孔庆航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是个什么地方,后来才知道这里是一个混乱区,有乞讨为生的乞丐,有犯过事的混混,也有在这进行黑色交易的,总之,想要留在这里扎根就必须找一个靠山。孔庆航自然不会对这种下等人去卑躬屈膝,哪怕再落魄不堪也绝对不会放下自己的骄傲。
但是没有真正在这种圈子里生活过的孔庆航很快就明白了,他人已经进来,再想要出去就由不得他,除非他是带着任务出去的。而反抗带来的结果,就是那些有怨没有地方发泄的人都来找孔庆航发泄了。
再多的骄傲在没有吃喝又被虐打的情况下,孔庆航只能收起这份在别人眼里无比可笑的自傲,本分地做起了这里的一员。因为一旦他有逃脱控制的行为,这里的人会教会他什么是后悔,什么是不可违抗。
很久以后,许晗带着女儿路过一座广场,小姑娘看到那里坐着一个瘸了腿的披头散发乞丐,向自己的妈妈要了一点钱放进了对方面前的碗里,然后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自己的母亲身边。
那乞丐看着许晗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转头往他的方向淡淡地看了一眼,心中一震,拿手遮着额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妈妈,刚刚那个老人好可伶,为什么不能多给他点钱?”
“这个问题,妈妈留给你当作业好不好?”
“可是我觉得我现在想不到答案。”
“那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告诉妈妈。”
“嗯!”
贝贝……
恍惚中,坐在地上的人似乎看到了曾经笑容明媚的少女沐浴在阳光下,用着那双依然充满爱恋的眼睛看着自己,“庆航哥哥,我以后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番外:沈默临,温柏君【修】
【番外——沈默临】
陆甲是在京城某监狱生活卫生处任职,年轻人刚来几个月,对这里的一切既有好奇,又保持着一种敬畏的心里。最近,又有一名新的犯人被关了进来,陆甲从一些老前辈那里听到了几个不知是真是假的传言。
据说,犯事的人叫做沈默临,进来之前名下有着众多产业,还是某一方的龙头老大;据说犯人的产业都是经营国家违禁产品;据说犯人曾经囚禁了原来的孔家大少,孔家大少会吸毒都是由这个犯人一手造成的;据说犯人逃到了东北境地,在一场军火交易中被抓到的;据说,犯人进来之前,被人挑断了手筋和脚筋,所以,是个在武力上已经没有威胁性的人;据说……
这么多据说下来,陆甲对这名犯人有了不小的好奇。这种人如果没有被抓到,那就是传说中的军火老大和贩毒头子了吧,这可都是大鱼啊。不过,听说这名犯人得罪了一些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才被送到了他们这里。
真正看到沈默临这个犯人,陆甲是在第二天看到的。即使穿着难看的囚服,头也抵着让人看不清楚脸,陆甲还是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在领导身上感觉到的气势。陆甲还想再看清楚一点,但手上还有活,只能等回来的时候再看了。
等到陆甲回来的时候,和沈默临关在一起的犯人似乎达成了一种共识,都在向这个新人进攻。陆甲自己是不敢面对这些面向凶恶的犯人的,所以走出去想叫负责人过来劝阻,结果,负责人让他当没有看见继续干活吧。
于是,陆甲明白了那句说新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一条传言是真的。再看到沈默临的手脚都使不上力,陆甲也知道手筋和脚筋被挑断的传言还是真的。看着那个处于劣势被殴打的犯人,陆甲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脸,那是一张陆甲形容不来的脸,唯一能形容的大概比很多电视上的明星都好看有气质吧。可惜,没几天这张脸就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可是,真正看到陆甲还击的姿态,那是一种带了狼的凶狠,让人心悸。他可以用自己身上能利用的任何部位去还击,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寡不敌众,被以更严重手段地打回去。
有时候,陆甲都被这个犯人被连续修理的惨状激起了一点的同情心,但在上司冷冷的一句“想想他在外面害死过多少人,再来谈你对他的怜悯吧”,这点可怜的同情心又消耗完了。所以,在第一次撞见那场赤-裸裸地啪啪啪时,陆甲看着沈默临眼底爆发出的阴戾,抵消了他受到的冲击。
对这样的毒贩是不应该抱以同情心的,陆甲这么告诫自己,便沉默地低着头离开了。
望着陆甲离开的背影,沈默临继续做着自己能够做到的反抗,可是,身上被人压着,头也被按着,他只能被动地承受前后两面的夹击。
沈默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沦落到这种惨景。他连杜明笙的背叛都料到过,只是没有想到会在那么重要又那么意外的场合中,这个人给了自己最沉重的一击。
因为杜明笙是从那个地方过来的,所以,沈默临从来没有想过他可以把这个人留在身边一辈子,这个人也迟早会做下背叛他的事。
然而,想到被挑断手筋和脚筋一双手脚,沈默临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如果没有被挑断,即使被扔在这么个肮脏的地方,他也可以杀出自己的一条路。这一刻,被连日羞辱的沈默临真正恨上了几个人。
“哈哈哈,没想到不光一张脸长得和娘们似的漂亮,身体也够味,特别是在那里面活动的时候,简直比小姐还让人销魂。”
沈默临咬着牙,将这些人的脸一个个记在心里。等他出去的那一天,他要他们所有人都付出百倍的代价。
“看起来还没有服气呢,说起来,那个上面东方不败不是说自宫后,连说话什么的都变得和女人一样,你们说要不要看看他是不是也能给我们大伙变出个姑娘来?”
“这个主意好,老大,快!我等不及要看个姑娘的爷们了。”
“是啊,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