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冯鹏飞脑子里绝对少根弦,我真是怕了他。
“行啦!”我打断他,认真地警告,“我对你没兴趣,别再说了,我看你是完全找错对象了。”
“上回你在酒吧里为这男人受那女人一巴掌还不够?你还打算怎麽把你自己给他?为什麽就不能给我机会?哪怕一次。”相信他很少有机会放低姿态求人。
“秀芳打了你?”郑耀扬盯上我,“你没说过。”
“你根本不了解他。”冯鹏飞在一旁说,“而且,你没有权利绑著他。”
“我不了解他?我绑著他?那你很了解他喽,他说要你来解放他?”郑耀扬讽刺地回击。
“刚才他说的都是真的?”冯鹏飞看著我,手不客气地指向郑耀扬。
“他说什麽?”我沈声问。
“他刚才说你们是情人。”
“怎麽?”我的心也激烈地燃起来。
“你跟他上过床?”冯鹏飞的声音隐忍著怒火。
我轻笑一下,盯了他一会儿:“这就是你真正想要的答案?”
“我以为你拒绝我是因为你根本不喜欢男人。”
“我没说我喜欢男人!”猛地站起身踹开椅子,“我他妈不喜欢男人,听懂了没?”
“那郑耀扬呢?他算什麽,算一个特例?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冯鹏飞激动地站起来,英俊的面孔因盛怒而变色。
“我跟他上床不是因为他是男人,而是因为他是郑耀扬!够了,你也够了。”
我说了,我还是说了。这时郑耀扬只起身说了句:“如果不想招来警卫,你们就给我安静!”
太难看了,当意识到这是公众场合,我感觉非常难堪,反手拉住郑耀扬的手臂就往外走,留下脸色铁青的冯鹏飞。
直到下了地下停车场,他才将我推到墙上:“你认为非得这麽大动干戈才能解决问题?你也太不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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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庆幸刚才没有记者?”我哼笑,“你他妈跟姓冯的说那些干嘛?那是我们的事,你为什麽跟他说?!”
郑耀扬的表情突然充满玩味:“你在为哪件事恼火?”
“不是事,是你让我恼火。”我扑过去把他压在车门上,狠命堵上他的唇。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他才搂住我脖子隐隐笑道:“说老实话,我真有些佩服冯鹏飞,在感情上他简直像亡命之徒。”
“你也行啊,不是一向敢作敢为吗?”
我并不怕事情公开,我只是单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跟郑耀扬之间特有相处方式,我不想任何人参与到我和他的生活中来。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独占欲有这麽强,这可把我自己给吓坏了。
我看著他:“你真跟他说──我们是情人?”
他若有所思地笑:“因为我是郑耀扬才跟我上床?”
“你尽管臭美吧。”我作势推开他。
他一把将我拉向他胸口:“陈硕,你是我惟一不能控制也常常让我失去控制的人,随时随地都会有一些不相干的女人男人来骚扰你,你总让我觉得──很棘手。我要你向我保证,以後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走。”
“你怕我会有一天要走?又像前几次那样逃开?”
“哼。”他轻笑,“你终於肯承认自己原来是在逃。”
“经过这许多事情以後,我想不承认都难。”我轻轻环抱住他肩膀,在他耳边说,“我总以为面对你时,我陈硕可以一直很坦荡,很无所畏惧,可是後来渐渐发现,这很难。有时候我会像个疯子,有时候我会懦弱得比个女人还不如,这样的我又何尝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突然吮吻我颈侧:“你说这些让我不安,因为你从来不说这些。”
“你的感觉还是一样的精准,什麽都瞒不过你。”我放开他凝视著他墨黑的眼睛,“我实在不适合香港,这里的空气、这里的人……这里的纷扰。可这一回,我不是为了逃避,你知道。”
“我早就料到谁都留不住你的,从你来找我的那天起我就清楚,你始终不属於一个地方、一个人──发生那麽多事情,你也不适合长留。”
我打断他:“你别误会我,我不是……”
他也打断我:“我不会误会你,也不想与你有什麽误会,我们之间应该不存在误会了!我知道香港不足以留住你,只是这次,你不会再不跟我说一声就走,这样的结果已经让我觉得──”
“耀扬,你需要我的承诺?”我按住他的肩,冷静地看著他。
“我不需要。”他的声音不大,但像是压抑著什麽。
我也固执起来:“你需要的,我也需要!”
他郑重而严肃地看著我:“我还能给你什麽?你还要什麽?陈硕,我不想划个圆把你圈起来,你要走,我不会不给你自由,可我不想你就此消失在我的视线外,明白吗?”
“我只不过不想待在香港,并没有说要退出你的生活从此消失。”
他沈著道:“如果那是你要的自由,我阻止不了你。”
我狠狠推开他:“你他妈的什麽意思!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我要离开香港,不是要离开你!”
“我相信你,陈硕。”他突然笑了,掌心重重拍我的胸口一下,“我一直相信你,你最好也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他转身到另一边去开车门:“其实在这儿的确也是麻烦不断,否则我怎麽会让你一个人走。”
我拉他的车门也坐上去:“来法国给我做专职司机。”
“那要看我心情了。”
“爱来不来,不强求。”我笑,“我把巴黎西郊那房子买下来了。”
“我没意见,你花钱,我却又多个度假的地方。”他打方向盘漫不经心地说。
“去你的。”转头看著他,“下星期我就走。”
“嗯,我一会儿再去找你。”突然又玩笑似地说,“要不要我跟你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