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夹了块珍珠八宝鸭放碗里,舀了一勺汤,自己先吃起来。
胡氏被谭媛媛的话气得心口疼,谭媛媛可是她亲女儿,胳膊肘往外拐,她的目的就是不想宁樱平安生下孩子,还侄子?真等宁樱生了儿子,府里哪还有她们三人的容身之处,她瞪谭媛媛一眼,“吃你的饭,你二哥的亲事后就轮到你了。”
谭媛媛理所当然道,“我的亲事有大哥为我做主,大哥不会亏待我的,娘就放心吧。”
胡氏脸色更不好看了,她一双儿女,儿子被美色迷了心,女儿向着谭慎衍,她有苦没地方倾诉,深吸两口气,顺了顺手心口的气,嘴角扬起一抹再温柔不过的笑意来,谁知谭媛媛压根不理她,专心致志的吃饭,明显不愿意听她说话。
胡氏脸色一垮,没了白鹭,做什么事都不顺,胡氏心里咒骂通谭慎衍,又骂白鹭白眼狼,嘴唇一张一翕,不知在嘀咕什么。
最后谭富堂一锤定音道,“慎平的事儿你留意着,慎衍媳妇怀着身孕,就别打扰她了。”
谭富堂开口,胡氏不敢多言,筷子一转,不断的给谭媛媛夹菜,谭媛媛烦了,朝宁樱身侧挪了挪,胡氏心头一疼,倪了谭媛媛两眼,担心惹她厌烦,转而给谭慎平夹菜去了,她这个女儿,这些年关系一直得不到改善,她也没法了。
饭后,胡氏和谭富堂在屋里说话,“慎平的情况国公爷也看见了,长此以往,他可就废了,那两个狐媚子留不得。”
谭富堂沉着眉,训斥胡氏两句,“你自己的儿子知道心疼,当初把人往慎衍屋里送是何居心?慎衍深得皇上看重,他出了事儿,你以为你逃得过,愚蠢。”
胡氏赔着小心翼翼,小声为自己辩解道,“我哪有,只是心疼他身边没个丫鬟伺候,慎平那孩子身边不差人伺候,慎衍整日跟一群小厮一块,我不是心里害怕吗?”
谭富堂懒得戳穿她,不过谭慎平面色萎靡,长此以往不行,那两个女人的确不能留,“天气暖和了,让慎衍媳妇办场宴会,你是主人,好好为慎平相看,慎衍媳妇家世不高,慎平媳妇没理由越过她去,你心里有个准备。”
胡氏不应了,谭富堂哼了声,警告胡氏道,“被我知道你打其他主意,往后你就住在青竹院哪儿也别去了。”
国公府的将来只有靠谭慎衍,谭慎平没机会了,胡氏看不明白,他心里门清。
胡氏讪讪低下头,不答话,谭慎衍自降身份娶个寒门小户,凭什么慎平要跟着受委屈,胡氏可不会答应,她还指望未来的儿媳妇和宁樱争斗,拿回世子之位呢。
谭富堂见胡氏目光闪烁,大力拍桌道,“听见了吗?”
吓得胡氏跳了起来,惊魂甫定道,“知道了知道了。”
谭慎衍半夜才回来,屋里亮着灯,他掀开帘子,越过屏风,见宁樱躺在床上,手里翻着本书,谭慎衍好奇道,“怎么还没睡?”
“等你呢,母亲让我给二弟介绍门亲事。”
谭慎衍皱了皱眉,关上窗户,语气不太好,“你就为着这种事不睡觉?”
“哪能啊......”宁樱抬起头,见谭慎衍脸有薄怒,解释道,“我等你呢。”
谭慎衍心里熨帖不少,“等我做什么,我不回来你就一宿不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坏了,稿子重新写过的,希望大家轻轻骂我,继续发红包。
☆、第102章 102 齐落败
宁樱缓缓坐起身,放下手里的书,歪头道,“你没有让福昌送消息回来,不管多晚,总会回来的,福昌匆匆忙找你,可是查到什么线索了?”
谭慎衍点了点头,脱下外衫挂在衣架上,顺势捡了被褥上的书,扶着宁樱躺下,如实道,“有些证据了,再等等,你别担心外边的事儿,听说青竹院那边找你了?”
没了白鹭,胡氏身侧没人给她出谋划策,胡氏做什么事儿都心里没底,段时间内不敢谋害宁樱,更别说堂而皇之把宁樱叫去青竹院了,胡氏让宁樱替谭慎衍说亲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谭慎平被胡氏惯坏了,名声有损,稍微注重品行的人家都不会把女儿嫁过来,何况谭慎平没有功名没有军功,游手好闲,亲事难。
宁樱知道府里的事儿瞒不过谭慎衍,胡氏着急为谭慎平说亲无非是担心她生下儿子,危急谭慎平的位子,爵位传子不传弟,胡氏算计多年无非为了谭慎衍的世子之位,胡氏打了多年的主意都没有成功,谭慎衍羽翼丰满,胡氏更没机会了,上辈子,府里没有老国公和谭富堂,胡氏嚣张了许多年,谭慎衍不理府里的事情,由着胡氏为所欲为,宁樱心里奇怪,问谭慎衍道,“白鹭到底是谁的人?”
白鹭如果是人故意放在胡氏身边的奸细对付谭慎衍的,那么为何没有察觉白鹭的其他动作?
“暂时不知,等福繁回来就知道了。”白鹭不是承恩侯府的人,和宫里的几位娘娘脱不了关系,只是不知是谁。
宁樱怀疑白鹭是承恩侯府的人,毕竟,除了皇后娘娘扶持三皇子之事,朝堂没有其他的事儿,六皇子谋害叶康不也是皇后娘娘从中作梗?但谭慎衍凡事讲求证据,宁樱不好多说,问起六皇子和三皇子,谭慎衍拿着衣衫准备去罩房洗漱,闻言顿了顿,忍俊不禁道,“三皇子和六皇子的事儿眼下没有定论,你好好养胎,有什么消息我会与你说的。”
宁樱想想也是,如今还没开朝,是非黑白还得看皇上的意思,念及此,她收了声,催促谭慎衍道,“你洗漱吧,我睡了。”
三皇子被皇后娘娘的人囚禁在宫殿里,皇上不会任由皇后娘娘为所欲为,宫里才是所有争斗的起源,她操心也操不来。
翌日一早,宁樱想起金桂和福昌的事儿,问谭慎衍打听福昌,谭慎衍瞅了宁樱两眼,在金桂进屋时打量金桂两眼,平静道,“福昌没闹出什么丢脸的事情吧?”
福昌是他身边的人,若暗中和金桂有了首尾,他绝不饶他,福昌和金桂珠胎暗结,传出去丢脸的事宁樱,整个国公府也会被人说三道四,谭慎衍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骤然,他的目光有些许凌厉,金桂真背着宁樱做出丢脸的事儿,金桂他也是容不下了。
宁樱察觉他眼神不对劲,嗔怪道,“你想什么呢,金桂不是那样子的人,她知道分寸,她中意福昌,我替她问问,你不答应就算了。”
两人小声耳语,进屋的金桂听得不甚清楚,她伺候宁樱洗漱,完了为宁樱盘发,动作娴熟,神色镇定,不像是不懂规矩的人,谭慎衍微微放了心,吃饭时,屏退金桂,谭慎衍和宁樱说道,“福昌怕不适合金桂,福昌为我办事,手里的事情比福荣他们多,时间少。”
福昌跟着他好些年了,为他做的多是见不得光的事儿,手段毒辣,从不怜香惜玉,金桂是宁樱最信任的丫鬟,谭慎衍不想在她们因为自己的事儿影响了宁樱,他的意思,不想让福昌他们几人娶宁樱身边的丫鬟,等朝堂立储之事定下来他再问问他们的意思。
宁樱回味过谭慎衍话里的意思,谭慎衍不乐意,早先说福昌配不上金桂她们只怕也是他的推诿之词,但她觉得福昌对金桂不太一样,说不上喜欢,好感肯定是有的,既然有了好感,他喜欢金桂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宁樱看向屋外,金桂背朝她站着,脊背笔直,身形温婉,宁樱想起金桂上辈子没嫁人,这辈子难得看上福昌,不想让金桂失望,凑到谭慎衍耳朵边,低声道,“我瞧着福昌是好的,你用不用问问福昌的意思,如果他也愿意呢,金桂做事稳重,你凭什么看不起她?”
宁樱撇着嘴,脸色不愉,谭慎衍替她夹了个饺子,小声道,“不是金桂不好,她对你忠心耿耿,办事没有半分可挑剔之处,金桂嫁人后可要继续在你身边伺候?”
宁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院子里有闻妈妈管着,井井有条,金桂银桂她们嫁了人自然要回来继续服侍的。
“她既然要服侍你,她就不能嫁给福昌,两口子过日子难免磕磕绊绊,她们吵了架,以你的性子少不得要发泄到我身上,我只有找福昌,福昌心里作何感想?”福昌他们为他办事,谭慎衍不想几人被家事闹得整日怏怏不乐,心绪烦躁。
宁樱微微沉吟,望着金桂的背影,迟疑道,“不会吧,金桂为人温和,我没见她生过气呢,福昌没你说的不堪。”
“你是她主子,她哪有资格在你跟前生气,主仆相处和夫妻相处又有不同,越是熟悉的人,相处起来越自然,分开来看,金桂是个好的,福昌办事能力也不差,他们若成了一对,反而成了盛则必衰了,府里人多,你好好给金桂挑挑,大不了我应承你,只要是金桂看中的人,不管谁,我都让陶路提拨一下。”他和宁樱感情好,不想下人们分不清轻重,金桂和福昌的事情他不会答应。
宁樱明白谭慎衍话里的意思,是担心金桂和福昌因着彼此的事儿影响了正事,内宅下人事情多,年前她捋各院子下人的关系时听说了不少,有些夫妻吵架,给对方是绊子,牵连到其他人,拖累其他人事情完不成,明明是小事,结果小事变大,最后可能弄得收不了场。
谭慎衍见她沉思不语,知道她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没有继续往下说,有的事情不能混为一谈,宁樱心里该有个数。
“我心里清楚了,我和金桂说说吧。”宁樱心里有些遗憾,不知道金桂听了会有怎样的反应。
谭慎衍想了想,“过些时候再说吧,不急于一时半会。”
“先说清楚再做其他打算,金桂心思通透,不要想不明白才好。”宁樱感慨了句,思索着怎么和金桂开口,想着事儿,吃东西的速度慢了下来,谭慎衍出门宁樱还在吃,衙门有事,谭慎衍和人约了时间,晚去不好,故而让金桂进屋陪着宁樱,他换好衣衫走了出去。
宁樱一上午都在想怎么和金桂开口,做事有些魂不守舍,倒是金桂像知道宁樱愁什么,坐在宁樱身侧的小凳子上,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开口道,“夫人是不是忧心奴婢的事儿,奴婢心悦福昌有自己的私心,成与不成没什么的,别影响了您和世子爷的感情才是正经,府里的下人,奴婢和福昌接触得多些,自认为有些了解他,比起不认识的陌生男子,奴婢当然愿意嫁给熟悉的人。”
闻言,宁樱怔怔的回过神,金桂低着头,厚厚的一层刘海挡住了她眼底的情绪,她熟练的穿针引线,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平平无常,宁樱心底却愈发过意不去,谭慎衍不答应金桂和福昌的亲事是为了长远利益考虑,并非是顾忌金桂和福昌感情的前提,金桂若流露出些许惋惜和难过宁樱说不准会好受些,偏偏金桂神色如常,宁樱了解金桂,她心里一定极力隐忍着,不让情绪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