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车轮胎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车子猛地失去了平衡,往一旁倒下去,邬蓝摔倒在地,她恐慌地想爬起来,头上猛地挨了一棒子,她脑子嗡的一下,失去了意识。
邬蓝的潜意识里涌出无边的恐惧和战栗,梦魇又来了,噩梦又出现了,快醒来、快醒来!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到了嘴边,有一点咸咸的、甜甜的味道,是什么?邬蓝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双手和双脚都被绳子绑了起来,不能动,嘴巴上也绑了一个布条,不能出声。她感觉到自己躺在地上,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地板上透到她身上来了,邬蓝的脑子一下子懵了,噩梦重来了,又是12月23,让她再死了算了!邬蓝猛地张嘴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她想死,倒不是因为贞操观,而是这恶心人的命运,为什么两辈子都还逃不过这一天的噩梦!
但是嘴巴被布条绷紧了,牙齿咬不到舌头,邬蓝试了几次,都不行,她的眼泪汹涌而出,眼泪一滴滴地落在了地上,她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弟弟,还想起了石锋杜礼柏李孝南那些朋友,哭了一会儿,她突然清醒过来,不能就这么死了,要死,也得把那个畜生杀了再死。
邬蓝努力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冷静了些,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还穿在身上,也许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
黑暗中,什么光线也没有,今天是个阴天,连星光和月光都没有。邬蓝渐渐适应了这种黑暗,视觉和听觉都变得异常灵敏,她听见有人进来了,一步步朝她走近,然后又顿住了,拿出打火机来,歘一下,火光亮了一下,邬蓝眯缝着眼睛,不让对方知道自己清醒了,她看见那是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戴着口罩,这让邬蓝想起了朱坤,朱坤就跟个猴子一样瘦,还是他吗?
对方只让火亮了一下,找准了她所在的方位,马上就灭掉了,他朝邬蓝走过来,在邬蓝身边蹲下了,呼吸粗重,小声喃喃地说:“臭□□,别以为逃得出老子的手掌心。”
邬蓝心一惊,果然是朱坤!
有什么金属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估计是刀具之类的,他腾出手去摸邬蓝的裤腰。邬蓝屏住了呼吸,她的裤子上系着一根很紧的皮带,对方解了很久才解开,嘴里还骂了一句:“死女人!”
邬蓝的裤子被拉下去一点,然后又停住了,她的小腹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邬蓝打了个寒战,更让她恶心的是,对方的手摸在了她的小腹上,邬蓝强忍住呕吐的感觉,什么时候对方才会松开她脚上的绳子?
下一步,对方抬手拍了邬蓝的脸一巴掌,似乎是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已经醒了,邬蓝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对方果然去解她脚踝间的绳子。邬蓝等他解开绳子,使出全身力气猛地抬脚一踹,将对方踹翻在地,这一脚是她训练多年的成效,估计都有上百斤重的力道。她迅速站起来,不等对方爬起来,两脚轮番攻击,一脚又一脚,没头没脑拼命地踹过去,心中的怒火已经烧尽了脑中的念头,只余下一个念头:踹死他!
对方终于求饶起来:“饶命,饶命!”
邬蓝哪里肯停,皮鞋往他的脑袋、胸腔、腹部、下身拼命踢过去,一直踢到对方再也叫不出来,只剩下呻|吟声,这才罢休,想起自己的处境,用身后的手将自己的裤子往上提了一下,然后开始找出路。
她能够模糊地看到屋里的大致情形,应该就是四方路上还没有住人的新别墅,而且还是二楼,她摸索着下楼,走得太急了,最后几级还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邬蓝被摔得晕头转向,她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门边,背转身用缠住的手摸到了门把手,反着手费了老大的劲,打开安全锁,然后才拧开门把手,跑到有路灯的地方,终于才感觉到安全了。她泪眼婆娑,看清了地形,果然是四方路的别墅区,不过不是临街的房子,而是靠后面的房子。
邬蓝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那幢房子,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突然听见石锋在叫自己的名字:“邬蓝!邬蓝!”
还有张凯的声音:“姐,姐!”
邬蓝听见石锋的声音,如听到了天籁,赶紧朝他奔过去,石锋看到了他这一辈子最害怕的画面,邬蓝满脸都是血,嘴巴被缠住了,双手背在伸手,头发蓬乱,衣衫不整,他差一点没从自行车上摔下去。
他陪同桌打完针,送他回家之后,赶紧回学校接邬蓝,发现学校以及放了学,邬蓝也走了,他便一路狂奔着去追邬蓝,结果到了邬蓝家里,发现她根本就还没到家,这才真的慌了,打电话给戚郁芳和李孝南,都说没有去她们家,他慌忙出来找人,结果才出家门不多久,就看到了这一幕。
邬蓝双脚一软,倒在了地上,石锋跳下车子,将车一扔,朝邬蓝狂奔过来,惊恐地吼了一声:“邬蓝!”
“哇——”邬蓝嘴上的布条被解开,她的委屈和恐惧终于全面释放出来,她哭得撕心裂肺,两辈子的委屈全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石锋抱着邬蓝,眼泪也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对不起,邬蓝,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回来的,都是我的错!”
张凯捏紧了拳头:“姐,到底是谁欺负你?!”
窦美林和张军杰也很快就赶到了,窦美林看见女儿一身狼狈,吓得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蓝蓝,蓝蓝!”身体一软,朝地上倒去。
张军杰赶紧扶住了窦美林:“美林,美林,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邬蓝哭了一会儿,止住了哭声:“妈!妈!我没事,我没事。”
窦美林抱着邬蓝:“蓝蓝,你真的没事吗?”
邬蓝点头:“真的没事。”邬蓝抬手指着那幢别墅,“那个家伙在那里,不知道跑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