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自己之前的确是捞起了泥娃娃没错,还抓在了手里。
那么东西呢?
下一秒,乔毅和乔心愿只看到床上的少女面色一变,而后站起身开始在病床上四处翻找。
“姐姐你在找什么?”
乔毅一步上前,抓住她的一只手,提醒说:“你还吊着水呢。”
“可是我的……”
就在此时……
“你找的是这个吧。”沈子煜走进病房,手拿着那个曾经被他丢入水中的小泥人,走到她的病床边,将它递给她,轻声说,“它之前从你的手里掉下来了。”
阮婉一把夺过它,抿唇注视着眼前的人。下一秒,她微微凝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眼前的人好像哪里发生了变化,怎么说呢?总觉得有点不太一样了。
沈子煜看着她,看着被她紧紧握在手中的那只与杜锦年一模一样的泥人,心中既悲且叹,他轻声问:“阮婉,你和杜锦年在一起,是不是很幸福?”
阮婉微微一愣。
她不明白沈子煜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如果是在刚才,她几乎要以为他又准备做些什么,但此刻,她倒是觉得他问这话的时候心情很平和,平和到……简直不像是沈子煜了。
她的眉头越蹙越紧,他的眼神却很固执,好像如果不得到她的回答,就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下心一般。
“……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我和在一起,很幸福。”说到这里,她的话音顿了下,又说,“我只有和他在一起,才会幸福。”
然后,她看到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个“很不沈子煜”的微笑。
他含笑看着她,好像松了口气般地说:“那就好。”
“……”
说完这句话后,沈子煜对她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病房再次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形出现在了门口。
“阿婉!”
“……锦年?”
在场的三人都能看到,床上少女在看到来人的瞬间,漆黑的双眸顷刻间就亮了,仿若被注满了星辉,璀璨到难以言喻的地步——那是一种满是幸福、期待与快乐的光芒,多到几近要满溢出来。
乔心愿看着杜锦年,眨巴眨巴眼,觉得这家伙好像很眼熟。嗯,在哪里见过呢?
乔毅不似妹妹那么迷糊,立即就想起这个走进来的青年正是开学那天被小姑娘抱住的那位,以及,他们……
他微蹙起眉,就在此时,看到走到病房门口的沈子煜回过了头。
乔毅不由怔住,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深切而专注,好像要把眼前人的一切都烙刻在视网膜上,烙刻在骨头上,烙刻在心上,烙刻在灵魂上,这样从此以后就永远不会再忘记。
渴望,又无论如何都不能靠近;悲哀,又由衷地觉得庆幸。
求而不得,便退而守望。
乔毅一时之间并不能体味到这复杂到了极致的情感,他只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件事——沈子煜,喜欢小姑娘。不,或者不能用“喜欢”这个词来形容这种感情,这分明是……
在这之后,住院的几天里,沈子煜再也没有在阮婉的面前出现过。
对此,阮婉觉得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有点奇怪。她倒不是说特别希望有人来缠着自己,毕竟她脑子又没坏。只是吧,之前那家伙分明摆出了一副怎么都不乐意放手要纠缠到死的态势,眼下居然消停下来,只会更让人觉得心惊肉跳好么!不过倒也没有什么还要发大招的迹象,她也不觉得他是会隐忍起来然后玩什么阴谋诡计的存在,于是只能理解成他被乔毅和乔心愿私下里好好地警告了一次?
总而言之,这可真是太好了。
这一次她能保住小命算是侥幸。
下一次却未必能有这样的幸运。
所以,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阮婉出院的这一天。
“阮婉!!!!!”
有人泪奔着冲进了病房。
正在收拾东西的阮婉揉了揉耳朵,很无语地吐槽说:“大哥你吵死啦。”
“你住院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气喘吁吁的祁宣一手摘掉墨镜和口罩,很是不满地吼吼道,“你还把不把人当朋友了?啊?我跟你说,你……”
“闭嘴。”
“哦。”
阮婉注视着满脸委屈的祁逗比,心中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心累。不过看在这家伙也是担心她的份上,她解释说:“你这几天不是正忙吗?我怕影响到你的状态。”
“开玩笑,我状态可稳定了,怎么可能被影响。”
“……”这家伙还真是够有自信的。阮婉也是无语,“我也没对婷婷说。”也是怕她担心。
“这样啊。那我就不怪你了。”
祁逗比就这样诡异地被安慰了,在他看来能和“阮婉の好姬友”宋婷相提并论,那绝对是一件棒棒哒的事情,应该高兴才对嘛!
不过他还是一本正经地教训阮婉说:“听说你是落水了?怎么可以这样鲁莽!以后要小心点知不知道?”
阮婉冲他翻了个白眼:“走路走着走着不小心掉进沟里的人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