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狗的确不对。
正常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阮婉当年还单着的时候也觉得虐狗太残忍了!
不过等她加入了“大虐狗帮”……嗯,女人嘛,两面三刀见风使舵太正常了,不提也罢!
“别难过。”阮婉走过去,踮起脚拍了拍乔毅的肩头,“你的存在还是很有意义的,至少还能帮忙拎东西嘛。”说话间,她将小竹篮挂在了乔毅的手臂上。
可怜乔大少爷虽说从小就被秉持着“男孩要糙养”思想的乔老爷子和乔经纬先生操练了个死去活来,却也从来没挽过小竹篮啊。或者说,他本人的气场和它简直可以说格格不入,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泰迪熊提着一只冲锋qiang”,别提多违和了。
乔毅有点无措又无奈,心知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蠢爆了,却也不能把手里的东西给丢了啊,会被整死的。
可惜啊,阮婉在面对他时向来是没有同情心的,笑嘻嘻地就开始采购了。
乔毅:“……”
于是,他从“黑社会打手”堕落成了拎包……不对,是拎篮小弟——人生的起伏,命运的跌宕,真是让人目瞪口呆呐!
阮婉没有为了整乔毅而买上一堆东西,开玩笑,钱可是她在掏!为了整人而浪费钱,这是外婆那个败家女才会做的事,她可节省了!……再说了,一家要是有两个败家的,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再说,镇上随时都能买到新鲜的吃食,在家里累上一堆实在是没必要也没益处的事。
阮婉回去时,外婆已经恢复了“正常”,笑吟吟地收拾着院中的残局。见乔毅进门,她招手说:“来,大乔,坐下来吃点西瓜。”
乔毅:“……”大乔什么鬼!这祖孙俩的“他心通”技能是点满了吧?
阮婉“嫉妒”地鼓脸:“外婆,你怎么不叫我吃?”
“去去去,做饭去。”外婆“嫌弃”地摆手。
阮婉:“……”QAQ失·宠·了!
她不满地哼了声,一把抢过乔毅手中的篮子,拖着它踢踢踏踏哼哼唧唧地往厨房走,将“我不开森!”之意表达地很明显。
相较于她,乔毅才是受到了惊吓——
“她做饭?”
他脑中浮现出她摔碗摔碗和……摔碗的画面,他……中午能用到完整的盘子么?
如果阮婉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一定会丢出手中的篮子砸他脑袋——开玩笑!家里的碗她怎么可能会舍得砸太多!谁知道哪一个就是传说中的“老物件”,她才不舍得乱丢呢!
外婆笑眯眯地回答说:“假期里,我们家的饭几乎都是小婉做。”说到这里,她叹息了声,“当然,她的手艺比起我还是有差距的。你要是看不上她的手艺,就还是我去吧。”说完,她扶着腰就挪动了一步。
乔毅额头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一来是如果小姑娘知道他对她的厨艺有意见,他中午最后能吃到什么还很不好说;二来……这位老人家的“碰瓷”技能也是点满了啊,走一步能晃个七八下,太吓人了。
“不用了。”他回答地很干脆。
嗯,他不是怂,而是尊老爱幼,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边乔毅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吃西瓜,那边阮婉也差不多走到了厨房,入目的第一件东西就是放在灶台上的一只白底蓝花大盘子,盘子里放着几片切好的西瓜,一看就是刚从井水里取出来的,光是闻着味道就让身上的暑气消了小半,而瓜上面的籽,都被贴心地给挖掉了。
阮婉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她就知道外婆最疼她了,哼,看在西瓜的份上,她就不偷偷地在乔毅碗底埋盐了,让他吃顿好饭吧。
天气炎热,阮婉没想做什么大餐,一来厨房里呆久了也热,二来这个天也吃不下太正式的东西。
不过到底是留客人吃饭,太磕碜不仅是打别人的脸,也是打自己家的脸。
阮婉最终端上桌的主菜有四个——肉末茄丁,酥炸小河鱼,清炒河虾仁,红烧冬瓜——也算有鱼有肉有河鲜,并且不会太油腻。肉末深褐,茄丁泛紫,香味固然诱人却总有看起来太油的嫌疑,撒上一把葱花可以有效缓解,更添了几分色;小活鱼和河虾都是现捕到的,处理前都还活蹦乱跳,前者去鳞去内脏清洗后裹上一层薄粉酥炸上两次,使得表皮更加酥脆,内部的骨头也完全不会卡到人,后者去壳后色泽粉嫩晶莹,搭配上青翠的豌豆苗可谓是相得益彰,多吃几口还能解前者的油;至于冬瓜,夏季吃这玩意的好处无需多说,它一经红烧看来和红烧肉倒有几分相像,方方正正地摆放在盘中,看着可以冒充肉,吃到嘴里却是满口清香,实实在在地好东西,COS界的领军人物,和擅长COS土豆的生姜君并驾齐驱,一统江湖(招人恨呐!)!
除此之外,她还凉拌了个豆腐丝,又取出了外婆这几天泡好的小黄瓜和冬天时泡好的小藕片,绿段白片再搭配上辣椒大蒜小葱,盛在碗中可以说赏心悦目。
“哟,还挺丰盛。”外婆点评,“就是素了点。”
“夏季吃那太荤会腻。”阮婉手中端着最后出锅的鲜菌豆腐汤走过来,将它往桌上一放,一边解围裙一边问乔毅,“饮料还是酒?还是直接吃饭?”
“胡说什么呢。”外婆嗔怪地看着阮婉,“哪有直接让人吃饭的。去,把我前年酿的那瓶石榴酒拿出来。”她转头对乔毅解释说,“自家制的果酒,度数不高,味道还不错,你尝尝看。”
“万一找不到前年的,去年酿的行么?”阮婉问道。
外婆斜睨了阮婉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那瓶酒塞你箱子里了,麻利点给我拿出来。”
阮婉:“……”TAT最后一瓶了!
她和外婆一样不喜欢喝白酒黄酒,米酒能喝点,不过最喜欢的还是各种果酒,所以每年水果出来的时候都会做点。比如说苹果酒石榴酒等等等……倒是最富盛名的葡萄酒没做过,因为本地并非盛产葡萄的地区,而且就算产,它也肯定不是最适合酿酒的那种。
在乔老爷子的“蹂躏”下,乔毅的酒量练地还不错,再加上果酒不太醉人,祖孙俩也都没强行劝酒,所以乔毅没醉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好笑的是,爱好酿酒的祖孙二人却是不胜酒力。只喝了一杯的外婆还好,只是略有些上脸,至于“恶意抢救”的阮婉,吃到最后已经是脸泛红霞两眼木然,赫然变成了一个一戳就倒的活木雕。哦,不对,还有点意识——眼看着饭局结束,她还知道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说:“我……我来收……拾……”
外婆翻了个白眼:“你给我一边待着去!”
阮婉歪着头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哦。”然后,她飘飘忽忽地走到角落里的一只小凳子边,坐下,抱着膝盖,盯——
外婆扶额。
乔毅:“……她这是醉了?”
外婆心想这也要问?不是显而易见么!
别看阮婉酒喝多了,感官却没迟钝,她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抬起手就狠拍身旁的墙:“谁谁谁喝醉了!我没醉!我清醒着呢!”
乔毅:“……”喝醉的人才会这么说吧?
外婆眯了眯眸:“你没醉?”
“没醉!”
“那证明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