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夫人皱眉说道,董其然瞪大眼睛:“谁说咱们府上就我会弄这些药粉,旭昌之前不还中~毒了吗?这府里,若是没有会用药的人,旭昌身上的毒,是从哪儿来的?”
大约是没想到董其然会突然说起来这事儿,黎夫人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还是老夫人轻咳了一声,黎夫人才回过神:“旭昌中毒的事情,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不是早已经查清楚,是他身边的小厮恨他行事张狂,连累那小厮的兄长坠马死了,所以才会出手报仇的吗?”
“一个小厮,也能弄来朝廷三令五申严禁私人购买的毒~药,有这本事,他还来当小厮,也实在是太忠心了点儿。”说完拍了拍额头:“也不能说他忠心,否则,就不会给主子下药了。说起来也奇怪,当年旭昌还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吧?他身边的小厮,尤其是贴身的,居然用的不是家生子吗?若是家生子,那小厮除了兄长就再没别的亲人了吗?”
这是家丑,老夫人当年既然已经压下去了,现在哪怕是黎旭昌想要翻旧账,也除非是手里有证据,否则老夫人就不会允许别人再提起的,这会儿见董其然占了上风,几摆摆手说道:“旧年陈事,不用再提。”
“其然,这既然是你的荷包,这里面的药粉,你可有什么印象?这荷包,你自己是什么时候丢的?”老夫人重新将话题绕了回来,董其然沉思了一下才说道:“这荷包大约是两三天前丢的,我问了身边的丫鬟,说是忽然不见的,毕竟是我亲自做的,我也怕被人拿去做了什么,就和世子爷说了一声。”
董其然眨眨眼,这种东西,也不好大张旗鼓的找,顶多就是知道了,记着有个荷包丢了就是了。
“忽然丢的?”老夫人微微挑眉,董其然点头:“是,头一天还在身上系着,晚上丫鬟帮忙收起来了,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了,我那院子里,几个大丫鬟都知道这事儿。”
“也不知道这荷包,是怎么回事儿,忽然就出现在半路上了。对了,夫人有没有问问,是什么时候捡到的这荷包呢?”董其然笑着看黎夫人,黎夫人抿抿唇,深觉得自己之前的一步走错了,就不该说荷包是捡回来的。
“我也没问。”黎夫人摇头,她是个很识时务的人,眼看这这一局已经被董其然给掰回去了,就避重就轻,又说起自己脸上长疙瘩的事情:“无缘无故的,我当天也没有吃什么发物,这又不是春天,到处有花粉柳絮杨絮什么的,怎么会忽然就长了疙瘩呢?这事儿,必定是有蹊跷的。”
董其然深以为然,跟着点头:“是啊,肯定有蹊跷,要不然,就这么点儿事情,又不伤筋动骨的,夫人怎么就死拽着不放了呢?我瞧着夫人这两天的脸色,可是比以往更娇嫩了些。”
老夫人也有些不耐烦了,是啊,不伤筋动骨的,就是痒了两天,有什么值得追究的?再说,脸上的毛病,向来是不好查原因的,可能是哪天胭脂水粉用的不对了,可能是哪天吃的饭不对了,或者就是哪天天气不对。只要救治得当,就能恢复如初,董其然既然是医者,若是想害死黎夫人,是要配了别的药材,让她在床上躺几天不是更好吗?何必只是小小的在脸上动动手脚呢?
“此事不用再提了。”老夫人摆摆手,揉了揉眉心,看黎夫人:“你要是身子还不舒服,这几天就先将府里的事情放一放,正好你二弟妹也回来了,就让她帮你分忧解难。”
黎夫人脸色立即就变了变,这府里的权利,外表看来,还是个肥差的,实际上,早就是分成了四份儿。石榴院每个月是只要银子,吃食方面走老夫人的小食堂,穿的则是自己院子里做的。老夫人这边呢,也不归黎夫人管,同样是只要银子。这两个院子里的下人的卖身契,也都是在老夫人手里。
她就是收买个丫鬟,都十分的不容易。
二房那边,虽说吃穿用度是在公中走,但用的下人,多是二夫人自己当年从娘家带过来的,或者是这些年在外面买的,少有家生子。
她看着是镇国公府的管家夫人,但实际上能管的也就是她自己和她两个儿子的那一片地方。
可要是连这一片地方都保不住,传出去,她也不用做人了。明眼人都知道她就是个傀儡了,不,说不定连傀儡都比不上。
心里愤恨老太太偏心,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只能微微倾身示弱:“娘不用担心,太医说,我身子已经养好了,并不用劳累二弟妹帮忙,二弟那边事情正多,我就不麻烦弟妹了。”
说起来也是凑巧,黎夫人这边刚示弱,那边黎旭昌就回来了。外面小丫鬟一声通报,老夫人脸上立马扬起笑意:“快些让他进来,这几天也不知道是忙什么呢,竟是接连几天都不见人影了。”
黎旭昌进来,见黎夫人也在,眉头就皱起来了,给老夫人行了礼,直接开门见山:“我这几天,一直在忙着之前其然被挟持的事情,现在我已经将那绑匪给抓住了,也已经审问出来了。”
看都不看黎夫人,黎旭昌将手里的几张纸递给老夫人:“这是他的供词,孙儿已经查过了,都对的上。”
黎夫人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安安稳稳的坐在那儿,只低垂着眼帘看着微微带着些粉色的指甲。
“放肆!放肆!”老夫人看了一会儿,连连惊呼:“竟是有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恶太可恨了!”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黎夫人,黎夫人有些不知所措,面上带着几分茫然:“娘?”
“不要叫我娘!我可没有你这样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儿媳妇儿!”老夫人震怒,将手里的纸张甩到黎夫人面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多年未曾见老夫人动怒,黎夫人吓得面色一白,迟疑了一下才将散落在地上的纸张捡起来,等看下去,脸色就越发的白了,不等看完就眼中含泪的看老夫人:“娘,您要相信我,这事儿绝不是我做的,我何曾出过国公府,又何曾认识一个什么李石张石的,这都是诬陷!”
黎旭昌冷笑:“黎夫人的意思,就是我利用这事儿,栽赃陷害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