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卿在衢州城就同他说过付鲍和娉婷的事,他说他来处理,回京后因着容觐和赐婚的事,就将娉婷和付鲍二人的事情忘在脑后了。今日也是在蕙兰阁听小茶提起,才想起来。
“娉婷和付鲍的事,我请福伯去帮忙同付鲍的说,让他来提亲。”他悠悠道:“娉婷随你从燕韩国中来的,但你我二人都不好出面,福伯同付鲍的娘亲熟络,正好让福伯去。”
孟云卿惊喜得放下汤碗:“你怎么想到这事了?”
“我找福伯问过了,说他们在茶庄的时候就两情相悦,付鲍回京就同他娘亲提起过了,他娘亲别提有多高兴。但娉婷是你的丫鬟,又是随你从燕韩过来的,福伯担心娉婷家人还需知晓此事,就想等爷爷回来后再同你说。正好我今日问起,福伯才同我说。”
她就是娉婷的家人呢!
孟云卿托腮笑了笑:“我就是娉婷的家人呀!”
段旻轩好气好笑。
“那最后怎么说?”见他只是笑,也不说话,她有着急问他。
“你就在府中,等着付鲍来提亲,然后你想怎么说就怎么同他说。再备些彩礼,让福伯送过去。然后将日子定下来,给他惹人筹备婚事,然后将娉婷嫁出去。”
从他口中说出,就像一气呵成一般。
不过,他二人你情我愿,两方的家长(她算一方)又乐意,哪能有什么波折。
孟云卿就笑:“我看腊月的日子就很好。”
十月一娉婷满十五,腊月便可以成亲了,又临近年节,正好喜庆,她算的精细。
“云卿,你喜欢就好。”她拿主意就行,有需要的地方他再出面,正好也给她寻些事情做。
孟云卿果然欢喜。
便连带着鱼汤都多喝了两碗。
等到吃完,丫鬟们将碗筷都撤下去,段旻轩才道:“娉婷的事情说完了,说我们的事。”
他们的事?
孟云卿不解看他。
“君上昨日赐婚的事,应当要找人去一趟燕韩,提前通知外祖母和舅舅一声。”
昨日才赐婚,今日就自觉改口叫外祖母和舅舅了……
孟云卿忽得脸红。
但他说的在理,定安侯府在燕韩,赐婚的事是要有人先去趟燕韩通知外祖母,舅舅和舅母一声。
“本应当是我亲自去一趟定安侯府的……”段旻轩转眸看她,“但这事有些不同。”
第156章
婚事是文帝亲赐的,接旨的是宣平侯府。但孟云卿的舅舅是燕韩的定安侯, 依容觐的意思, 想让朝中派使臣去一趟燕韩,同燕韩的平帝预先知会一声。
容觐毕竟东宫太子, 思量都比旁人周全不少。
燕韩平帝虽然不会拂了文帝的意思, 苍月却始终要礼数周全些,以免日后留人口舌。
于私而言, 婚是苍月这头赐的,燕韩那头再由平帝赐婚一场,定安侯府才面上有光。
如此一来, 双方都有颜面, 还可借此巩固苍月和燕韩两国之间的关系, 可谓一举两得。
所以段旻轩才说此事有所不同。
孟云卿跟随魏老先生学了许久的政史经纶, 段旻轩所言她自然一点就通。
于是, 搁下茶盏, 又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想让沈通和福伯,先与使臣一道去燕韩。”
沈通和福伯?
孟云卿不解。
段旻轩就道:“东宫会遣使臣前往,是朝廷之间的往来。福伯是宣平侯府官家, 是宣平侯府同定安侯府间的私下走动,也只有福伯先亲自去一趟,才有分量。至于沈通那端,一是使臣和福伯都是苍月国中之人,沈通才是定安侯府的人,有沈通在, 外祖母和舅舅也少些猜忌,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问他;二则从我们燕韩回苍月时,沈通带了十余个侍卫护送,舅舅应当让是想他们日后再护送你回燕韩。如今亲事定下来,留他们几人背井离乡也是不妥,此番正好随福伯一道回燕韩京中。”
至于他,段旻轩又道:“等平帝在燕韩赐婚给定安侯府,我再去一趟燕韩就顺理成章。老爷子九月里会回京,聘礼的事情我先同他商量了再做决定,毕竟是两家定亲的大事,马虎不得。等到十月左右,福伯他们回了京中,我就启程去燕韩见外祖母和舅舅,将婚期定西来。若是快马加鞭,还能赶在年节前回来,同你和老爷子守岁。”
“这样可好?”他没有瞒她,是想问她的意思。
他都深思熟虑过,自然好。
相比之下,她才是没花半分心思那个。孟云卿心中有些歉意,便轻声应了句“好”。
他也端起茶盏,忽然道:“昨夜,你是不是一直在我屋里守着?”
嗯?她莫名看他,方才还在说回燕韩的事,怎么突然说到这里了。
“你怎么知道?”他夜里分明睡得安稳。
“后半夜似是有些半梦半醒,还以为是做梦,就问问你。”他笑了笑。
后半夜就醒了?孟云卿好笑:“这回宫宴里上比平日喝得都多,还能半夜就醒?”
“许是近来酒量渐长?老爷子就终日说,酒量是可以练出来的。”他也如实应她,“也当练练了。”
孟云卿询问般看他,不知道他忽然要练酒量做什么?
他放下茶盏,挑眉道:“成亲那日宾客众多,免不了多喝……”顿了顿,又道:“若是直接将洞房花烛夜睡过去……岂不恼人了些?”
“噗……”孟云卿隐在喉间的茶水洗漱喷出,脸红到了耳根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