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旻轩也笑了笑:“正好,我也没用晚饭,我同福伯一道去。”
福伯眯了眯眼睛道好。
他晌午入京便去了东宫,一直没有呆在侯府内,眼下回府,头一遭便问起孟云卿这端来。
譬如,她可还习惯,在府中做了些什么事情之类。
福伯忍不住弯眸:“侯爷稍后自己问小姐不就知道了?”
段旻轩微滞,见到福伯眼底的笑意,便倏然会意。
福伯是在特意打趣。
他同爷爷说了要娶云卿的事,爷爷那里还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同福伯讲的?
他又让福伯先行回府,将阿媛提到送到西郊别苑,是不想让云卿碰面。
福伯在侯府里伺候了这么多年,对老爷子和他的性子都摸得清清楚楚,眼下,倒是也瞒不了福伯了。
段旻轩低头,竟也腼腆笑了起来。
“小姐性子好,又知书达理,对老侯爷孝顺,同侯爷也能说道一处去,侯爷好福气。”福伯再开口,就满是赞叹。
福伯平日话不多,鲜有能同他说这番。
便是家中的老管家,也是同老爷子一道看他长大的长辈。
“福伯……”段旻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奴也盼着侯爷同小姐早日成婚,早日开枝散叶,也有重孙子在老侯爷膝下绕梁,这侯府里便热闹了。”
“借福伯吉言。”段旻轩满心欢喜。
一路同福伯说话,不觉便到了蕙兰阁。
沿路巡逻的侍卫见了段旻轩,都纷纷立身,抚刀问候。宣平侯府是军侯府,府里的侍卫大都是军中出身,不比京中的旁的府宅,行得都是军中礼节。
除了巡逻的侍卫,侯府中的下人本就不多。
跑腿的小厮没几个,大都是府中的侍卫代劳。
粗使的婆子和婢女更少,除了前厅奉茶的三两个,眼下便大多留在蕙兰阁这里伺候了。也都是老爷子吩咐好的,多照看小姐些,他和侯爷房中也用不了侍婢伺候。
过往,侯府里的婢女也大都在商君和那头。
“侯爷好。”蕙兰阁的婢女们见了他都纷纷行礼。
他去年十月就离京去了燕韩,眼下都快六月了,府中的丫鬟们有大半年没有见过他了,自然亲切。
“小姐呢?”他问。
为首的婢女福了福身,应道:“同小茶在外阁间说话呢。”
小茶?段旻轩平日少有留意府中的丫鬟,这个小茶并没有太多印象。
福伯就道:“是在前厅奉茶的丫头。”
他点了点头。
“阿玉呢?”福伯又问向几人。
为首的婢女道:“下午前厅有客人,阿玉姐姐去招呼了,眼下还在花园里陪着。”
前厅的客人?
段旻轩询问般看向福伯。
福伯笑呵呵道;“是京中的几位小姐,听说侯爷回来了,就都来了府中。老奴按侯爷的意思,直接将小姐接到蕙兰阁,小姐也没去前厅。老奴还以为几位都离开了,不想还在花园里。”
“哪几位?”段旻轩问。
为首的婢女道:“王太尉家的孙女王小姐,刘尚书家的外孙女沈小姐,周太傅的侄孙女周小姐,还有谢将军的女儿谢小姐。”
“知晓了,告诉府中其余人,别说我回来了。”段旻轩吩咐一声。
为首的婢女应声去做。
“侯爷……”福伯是觉得不妥。
段旻轩就笑:“无妨,反正明日还要来的。”
围观他的是少数,更多的怕是来围观云卿的。
总归明日还有旁人要来,就一并应酬了,免得再花功夫搭理。
解决了东宫那头的事,就算是解决了一桩大事。但明日孟既明这帮好事之徒肯定要来,不免还会提及阿媛,难免又搅出一滩浑水来。
拜孟既明在华城浓墨重彩渲染所赐,有人对羌亚美人的事又上心得很。
他委实窝火。
才会祸水东引,将苏牧哈纳陶弄到孟既明那里去。
不作死就不会死。
那个巴尔小公主同阿媛相比,绝非省油之灯,看他孟既明日后还有没有闲工夫来他这里嚼舌根。
思及此处,便同福伯一道,往苑中走去。
蕙兰阁里各处也都掌灯,外阁间里便依稀映入两道身影。
“小姐,就快吃晚饭了。”小茶面露惶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