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被子点头。
他又俯身贴近了些,看了看她,才吻上她的额头。
孟云卿心中微微怔住。
虽然在山洞时候,两人就很亲密,但眼下,总有些不习惯。
他便笑:“从前不知道你这么倔的性子,怎么哭上就停不下来?”
孟云卿有些发懵。
她那时候真以为他出不来了,后来他抱她,她就再止不住——如今想来,确实有些丢人。
段旻轩又抿唇,目光轻柔:“日后,再不准这么哭了。”
她咬了咬被子,眼神有些迷茫,喃喃应了声好。
他便伸手,指尖抚了抚她脸颊,双唇贴上她的唇畔,轻轻尝了尝,怎么还有一股子清甜的枇杷味道?
“娉婷和沈通他们……”孟云卿忽然想起。
他也回过神来:“老爷子的信里说寻到他们了。”
孟云卿杏目微睁,寻到了?
当时走散,沈通和娉婷确实是逃在他们后面的,后来又有几次滑坡,就将几人彻底断开了。
这么想来,倒是他们离庄子那边近些。
“娉婷伤了腿,沈通和付鲍被落石砸伤了,行动不便,但都没有大碍。那日出了事,老爷子遣了人沿路来寻,最先寻到他们,倒是比你我更先获救。”
他们还在山洞里困了两日。
要不是当时及时从山洞里爬出来,只怕都被泥沙埋起来了。
孟云卿有些后怕。
好在段旻轩说的滴水不漏,不像骗她,孟云卿才安了心:“没事就好。”唇边的笑意便也藏不住,沈通和娉婷都是跟着他从燕韩来的,她不想他们在这里出意外。
“老爷子会让人照料好的,你先管好你自己。”
这一句,倒是耳朵里都听出茧子来了,孟云卿就笑着看他。
恰好屋外有人敲门,是厨房煎好了药送来。
这药味苦,大老远便能闻到。
一般良药苦口都会备些果脯,去一去味道,厨房同药一道送来的却是一小碟枇杷。
枇杷,孟云卿不禁咽了口口水。
日后再说枇杷甜,我会以为你在暗示我……
山洞里,他是这么说的。
她如今再看到枇杷,都觉得窘迫。
“你不是喜欢枇杷吗我让厨房将果脯换成枇杷了。”段旻轩不咸不淡说道。
孟云卿接过药碗,抿了口,拢了拢眉头道:“唔,这药也不是很苦。”
言外之意,枇杷就不用了。
段旻轩瞥目便笑。
孟云卿只得端起药碗,咕噜咕噜分几口下肚,秉着气息,也不敢喊苦。可苦味也分两种,一种是秉着气息便尝不出来的,一种是秉着气息还觉得苦的。
这碗药就是后者。
“真不要?”他悠悠看她。
她想也不想,就果断摇头。
“我尝尝。”他好似有些上前。
孟云卿义正言辞:“那还是吃枇杷吧。”
……
总归,要等到衢州城的路修通,都要端午过后了。
孟云卿心中感叹,他们原本是来衢州城置办端午用度的,不想这个端午却是在驿馆,同段旻轩两人过的。
驿馆准备得周全,还特意包了粽子给他们送来。
孟云卿咬了一口,眼中便惊异:“这粽子,是咸的?”
段旻轩好笑:“咸肉粽子不是咸的,还是甜的?”
孟云卿就道:“我们那里的粽子都是甜的。”
她指得是燕韩。
蜜枣粽子,裹糖粽子,还有包了水果的粽子。
定安侯府的粽子就属秦妈妈做的最好吃,秦妈妈做的就是蜜枣馅儿的粽子,她边是回忆,边是同段旻轩讲。去年端午,她还吃到了外祖母包了金坠子的粽子,得了外祖母的彩头。
如今想来,都是许久之前事了。
才反应过来,从侯府出来,也将近两个半月了。
她有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