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旻轩也是一个样。
倒比她更像老爷子的亲孙子。
趁着这一场雨的功夫,老爷子说起不少某人小时候的事情来,半是专门揭短来的,半是透着对这个外孙的喜爱。
等到雨停,段旻轩的老底也揭的差不多了。
孟云卿才挽着老爷子往回走,也不需多撑伞。
一场雨后,山地里更滑了些,一行人便走得更慢,不过有沈通和音歌在,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路上又不时遇见带着斗笠的茶农,都热情得同老爷子招呼,老爷子很是开心。
孟云卿又想起外祖母来。
外祖母年事也高了,但是终日在侯府里待着,除却初一进宫拜谒,很少外出,连寒山寺都少有去,不像爷爷这头,有空就来山中休养,更有益于延年益寿。
等回了燕韩,也当同外祖母说说,挑些日子,她陪外祖母去庄子上小住一段时间,外祖母的身体说不定都会好很多。
许是这下午单独相处的时间,孟云卿觉得同爷爷亲近了不少。
回庄子路上,老爷子也会问她,定安侯府那头给她说亲了没有?
孟云卿想了想,摇头,“外祖母和舅母在看。”
她说的都是实话。
老爷子点头,“你可有中意的?”
孟云卿怔住,脚下顿了顿,才道:“娘亲才过世不久,还在守孝,暂时没有心思。”
老爷子便笑:“不急就不急!我的孙女急什么!”
孟云卿也跟着笑起来:“爷爷说的是。”
等折回庄子,都到黄昏了。
庄子里陆续掌灯,福伯连晚饭都备好了,还特意煲了烫驱寒。
老爷子也没让人去唤段旻轩,一口一个这家伙一点酒量都没有,简直不像他。言语间好似分外嫌弃,却实则维护得很,舍不得扰他,让他多睡些时候。
晚饭过后,孟云卿又同老爷子下了两局棋子。
老爷子不像外祖母,爱摸牌九。
福伯就道,军中是禁牌九的,老侯爷早已习惯了,孟云卿也恍然大悟。治军者严,最忌赌,以防人心涣散,故而军中是最少见到赌徒的。
老爷子爱下的是将棋,孟云卿不会,就只得陪老爷子下了两局黑白棋子。
再晚些时候,福伯来叮嘱老侯爷该歇息了,老爷子还意犹未尽。
“小姐明日再陪老侯爷下就是。”福伯连哄带骗。
孟云卿配合点头。
翌日,孟云卿照旧早起,去东苑陪老爷子用早饭。
段旻轩果然还没起。
早饭过后,便接着陪老爷子在苑内的葡萄藤下下棋,老爷子很是喜欢。
临近晌午,段旻轩才出现在苑中。
老爷子瞥他:“哟,倒是有些长进了。”似是再说,放往常都得睡到这日的黄昏过后。
段旻轩看了眼孟云卿,应道:“昨日同云卿约了去衢州城,就起早了些。”
孟云卿便看他。
她还以为他是醉话,醒了说不定就抛到脑后了,结果他还记得。
老爷子竟也不问去做什么的,便笑呵呵道:“既然要去衢州城,就早些去吧,让福伯带你们去。”
段旻轩道:“不劳烦福伯了,我带她去。”
第122章
老爷子的庄子在衢州城以南三四十里开外,沿途有山路,不好走。
从庄子内坐马车去到衢州城要大约个半时辰,往返加在一起便是三个时辰,再算上呆在衢州城内的时间,等折回都要天黑了。
四月末还是雨季,夜里走山路又不安稳。
如此一来,只怕要在衢州城内住上一晚上,第二日晌午前才能赶回来。
幸好问了福伯,孟云卿心中唏嘘。
“要不明日一早再去吧。”福伯也提议,“吃了早饭便走,晌午前能到衢州城,赶在黄昏前一个多时辰往回返,就不用在衢州城呆上一宿了。”
孟云卿点头,她也不想在衢州城留宿。
段旻轩也应好。
下午时候,两人就同老爷子在苑子里下棋。
孟云卿的棋艺不好,即便老爷子提前让了几子,也不见起色。她下棋,顶多是陪老爷子高兴,老爷子却难尽兴。段旻轩的棋艺便好得多,又常年同老爷子对弈,熟悉了老爷子的下棋的套路,下起来平分秋色,棋局又百转千回,动辄峰回路转,老爷子需得备足了十分的精神去认真应付。
孟云卿就在一旁看。
说来,这白玉棋子还是她一路从燕韩京中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