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也亲自送到侯府门口。
“好好照顾琳姐儿。”她这句话不当说,却也忍不住。
许镜尘便鞠躬行大礼,“女婿谨记在心,只是日后若是出使他国,还请代为照顾沈琳。”
言外之意,他出使时,就让沈琳回侯府住。
侯夫人微怔,继而欣慰点头,许镜尘确实体恤琳姐儿,她也放心了。
沈琳回门后几日,便到了二月十六。
二月十六是娘亲的忌日,外祖母早前就让秦妈妈约好了寺中相应事宜,舅舅同她一道去的。
定安侯去并无不妥。
外祖母年事已高,舅舅是娘亲的兄长,一应事宜由舅舅出面合情合理,她便诸事听从舅舅安排。
叩拜,点灯,听经文,磕头送排位,一直从清晨到黄昏。
段旻轩也一直陪着她,用他的话说,舅母的忌日他应当陪她去的。
她叩拜,他也跟着叩拜,言行举止,虔诚至极。
见他额头上的青色印痕,孟云卿指尖微滞,心底却似涌起莫名暖意:“今日,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给你娘亲扣头是应当的。”应得风轻云淡。
孟云卿莞尔。
二月十六一过,音歌和娉婷便开始给她收拾行李。
此去苍月,比回珙县还远,少则要带上一年半载,姑娘好些东西都要随身携带的。
苍月离燕韩京中路程又远,不便这么多同行,按老夫人的意思,让音歌和娉婷陪孟云卿去苍月,安东就留在侯府里。
孟云卿没有反对。
只是临行前,私下见过沈修武:“四表哥说日后有事可以找你帮忙,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是否方便?”
“说。”她难得开口,沈修武没有回绝的道理。
“安东是随我从珙县来京中的,此去苍月,少则一年半载,安东不方便跟在身边。安东虽然结巴,但为人憨厚老实,又会些简单拳脚功夫,我想请四表哥帮忙,谋些简单差事,代为照顾。”
她一直觉得对不起安东,她能想到的就是请沈修武帮忙,哪怕在禁军中谋个跑腿的职务,他日后也不必只做个侯府的马夫。
沈修武便笑:“知道了,交给我。”
孟云卿感激福了福身。
当日陈家传闻在京中传得风风雨雨时,沈修武便一直叮嘱过她,帮衬过她,她一直没有好好道谢过。
“苍月不比京中,好好照顾自己。”沈修武难得笑笑
孟云卿乖巧点头。
……
转眼就是二月二十,离京的行李都收拾妥当。
马车也在侯府门口候着。
老祖宗搂她在怀中,一口一个舍不得,孟云卿也忍不住眼中氤氲。
来京中半年有余,处处有外祖母照顾,同前世截然不同。
她最是舍不得外祖母。
“你爱吃的野味,我给秦妈妈说了,都让庄子上留着,等你回来吃。”老夫人也一抹眼泪,秦妈妈上千劝,“老祖宗,表姑娘又不是不回来了,您可别哭伤了身子。”
孟云卿也擦了擦眼角,嘴角勾勒道:“我还要早些回来,同外祖母吃独食呢!”
“这丫头!”老夫人破涕为笑,心中还是浓浓的不舍。
她要走,侯府中女眷都来送,老夫人在养心苑,便都来了养心苑这头。
“到了宣平侯府,记得给家中来信,报平安。”二夫人提醒。
“一个人在苍月,好生照顾自己,要有什么不习惯的,也在信里说,让家中给你捎过来。”三夫人补充。
“好好孝顺老侯爷。”侯夫人则是叮嘱。
孟云卿一一应好。
只是沈陶和沈妍的婚事都在四月里,她赶不上了。
姐妹几人便在一起拥了拥。
再去到西院给舅舅辞别时,只见段旻轩也在一处,只是不知道他同舅舅说些什么。
“都收拾妥当了?”定安侯问。
孟云卿应是。
定安侯便点了点头,再多的话隐在喉间,又都化为了一句,朝段旻轩道:“人交给你了,好好照顾云卿。”
此番话只有他二人懂。
段旻轩拱手应声。
“路途遥远,路上小心些。”大道至简,舅舅对她的关心向来不浮于表面,孟云卿福了福身,眼圈都是红的。
这一路出京城,都是沈修文和沈修颐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