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卿从善如流。
定安侯也看了看她,问道,“倒是不如琳姐儿穿得多,冷不冷?”
孟云卿摇头,“不冷。”
下雪的时候没有化雪的时候冷,加上她又长胖了好些,倒也不觉得。
定安侯才点头。
老夫人这时候才开口,“云卿哪,我同你舅舅先前商量了,你也不小了,也当……”老夫人话音未落,苑里便响起了嘈杂声。
有脚步声,说话声,还应当不止一人。
养心苑向来清净,老夫人连晨醒都免了,也让人通知各苑了,不应当有女眷来。
再加上老夫人和定安侯有话要同孟云卿单独说,早就吩咐了勿让旁人打扰,谁会这么不长眼。
定安侯也抬头。
“老祖宗,”翠竹唤了一声,便撩起帘栊进了内屋,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谁来了?”定安侯问。
翠竹福了福身,“侯爷,是二老爷和三老爷来了,吵着要见老祖宗。秦妈妈说老祖宗和侯爷一处,在说话,二老爷和三老爷就说正好,非要进来一处说话不可。”
言外之意,拦都拦不住。
不待内屋开口,就听脚步声陆续进了外阁间。
老夫人都拢了拢眉头:“让他们进来吧。”
翠竹照做。
屋内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二舅舅和三舅舅在府中露脸少,也向来中规中矩的,此时非要来见外祖母和舅舅,定是有事,她留在这里不好,孟云卿就跟着起身,“云卿晚些时候再来吧。”
老夫人点头。
孟云卿刚起身,便遇到沈万安和沈万贵进来。
“二舅舅,三舅舅。”孟云卿行礼。
平日里在侯府见到他二人的机会少,所以大都笑容可掬,眼下,孟云卿行礼,二老爷沈万贵就怔住,“云卿在?”
看了看屋内,老夫人和定安侯爷都在,孟云卿看样子是将要走。
三老爷沈万安就干脆道,“云卿先别走!”
孟云卿也楞住,不知他二人何意。
沈万安又道,“正好云卿也在,母亲,大哥,我们正好将事情说清楚,免得京中的风言风语传开,我定安侯府无缘无故遭受牵连。”
沈万安向来气盛!
老夫人就气大,手砸在桌上,“你在胡说些什么!”
沈万贵虽是二哥,却更怯懦些,老夫人这么一砸,他吓得一哆嗦。
又悄悄抬眸瞥了瞥定安侯,心中更怕了些。
索性将头低下,不参与了。
沈万安却不是,理直气壮道,“母亲,大哥!我不知道你们私下瞒了这么多年,瞒得是什么,眼下京中都传开了,那可是欺君之罪的大事!你们怎么还坐得住。”
孟云卿听得一头雾水,但沈万安和沈万贵者不善。
这股敌意,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孟云卿不知何故,有些错愕看向外祖母和定安侯。
定安侯就道,“怎么坐不住?”
他的声音不高,低沉里透着威严,听起来不愠不火,却叫人不寒而栗。
沈万安都哆了哆,“大……大哥……”
长兄如父,侯府里拿主意的都是定安侯,沈万贵和沈万安其实对他怕得很。定安侯很少发火,眼下隐隐有了怒意,沈万安就不敢得寸进尺。
但话还是要说,语气就瞬间软了下来,朝孟云卿道,“云卿,三舅舅问你,你爹到底姓孟还是姓陈?”
孟云卿懵住。
第104章 “真相”
姓孟?姓陈?
孟云卿不知道三舅舅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
她叫孟云卿,自然是姓孟。好端端的,三舅舅为何要问起她姓孟姓陈的事情来?
犹疑之间,忽然脑海中闪过一幕。
寒山寺时,齐王似笑非笑的那句——早前的内阁大学士,陈太陈阁老,孟姑娘若是有兴趣,可以去打听打听。
昨日沈修武也同她说——陈家的事不要再找任何打听了……眼下朝中并不太平,让你打听陈家之事的人,其心可诛……近日待在听雪苑内,不要出侯府半步,南院和北院都不要去,若有不想干的人来找你,南院和北院在内,都搪塞过去……孟云卿眼中掠过一丝惊愕。
似是,统统与他们口中的陈家有关。
而陈家,孟云卿也让音歌打听过——姑娘让打听的陈太陈阁老曾是三朝元老,十余年前的惠王之乱,陈阁老又参与。后来惠王之乱被平,陈家被诛了九族,陈家一个后人都没有留下。此事在京中是忌讳,后来都少有人提起,怕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