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卿确实在思量。
方才那两人说得,有一点是入了她心思的。
她究竟是侯府的表姑娘,老夫人和侯夫人再疼她,也不能挡了侯府姑娘们的路。
沈琳自然是不用担心的,想起临行前二夫人同侯夫人商量的模样,而后又是一再叮嘱沈陶和沈妍,要注意言行举止,给其他各府的夫人留下好印象。
二夫人是极其精明之人。
眼下与她没有冲突,自然待她和善。
侯夫人又会如何?
寄人篱下,她是应当低调行事,才不会招惹旁人眼光。
……
不觉间,走回了先前苑子。
沈琳见到她,先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妹妹呢?”
她脸色有些不好,沈琳看得出来。
孟云卿吸了口气,稍稍莞尔,“四妹妹落了些东西,折回去寻了,我就先回来了。”
沈琳瞥向音歌,音歌也是低头没有说话。
“方才将军夫人那边来传信,说今日来得人多,怕是要提前开餐了,隔不了多久便要去了。”沈琳转向思凡道,“你去寻寻四小姐,让她先回来吧。”
东西落了是小,别耽误了将军夫人的寿宴。
来得人家多,去晚了总是令人瞩目,母亲那里是不乐意的。
思凡就应声照办。
梅嘉言咳嗽了两声,用手绢擦了擦嘴角,才抿了口茶水:“何时我的身子能通你们一样便好了。”
沈琳拢眉,“说得什么话不是!我看你就比去年好多了。”
梅嘉言笑了笑,许是咳得嗓子有些疼,又多了几口水润润。
“我还羡慕你抚了一手好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母亲就常说,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天赋,她就欢喜得很了。”沈琳宽慰。
梅嘉言摇头,“抚琴罢了,谁让我终日出不了苑子,还能做什么?我倒是羡慕顾昀寒,可以骑马射箭,过得肆意风光。”
“好端端的,突然说她做什么?”沈琳就看她,“一个就只知道带丫鬟出来说风凉话的人,有什么好羡慕的?”
沈琳厌恶顾昀寒,并非是旁人时常拿她二人做比,而是实在看不惯她带着身边丫头四处说风凉话的举动。
梅嘉言身子弱,少有出门,一直很羡慕顾昀寒可以在马场上英姿飒爽,顾昀寒就不以为然,海好似谦虚道,梅嘉言这幅羸弱模样,她才是学都学不来。顾昀寒身边的丫鬟就接话,姑娘您身子精贵着,别胡言乱语。
气得沈琳无话可说。
总之,这主仆二人就是招人讨厌的很。
梅嘉言却是看得开,她爱说就随她去吧,你同她置齐做什么。
梅嘉言就是心宽,沈琳往后就很讨厌顾昀寒。
而顾昀寒也总是摆出一脸正义凛然的模样,训斥身边的侍女,可若是真的训斥,哪里置于还敢在旁的场合不知分寸?
说白了就是带了张嘴罢了。
“不说她了,省得闹心。”沈琳话锋一转,前几日顾昀寒来府中,她只能硬着头皮接待。如今好容易走了,见面也最多是打个招呼的事情。
顾昀寒也心知肚明,也不曾上前找不快。
总之,等沈妍回来,时候也差不多了。
将军夫人身边的赵妈妈也遣了丫鬟来园中各处寻人,沈琳她们坐在显眼的地方,丫鬟很容易便找到她们,就领了她们去用餐的地方。
沈妍还是一脸惶恐模样,应是东西没找到。
沈陶就有些烦她:“什么东西落下了?”
她不敢说,就支吾道,没什么。
说了也是遭二夫人和沈陶的骂,她想得是回家同姨娘商量,填些银子,若人再买一把出云坊的画扇回来。当时二夫人是随意送她的,根本也记不清图案,她买一把蒙混过关也好。
再不济,就说怕是在将军府时候与旁人弄混了,二夫人也不好说什么。
幸好沈陶没有再问。
沈妍心事重重,就恰好走在孟云卿一侧。
“怎么了?”孟云卿轻声问她。
她一脸难色,面对孟云卿却是说了,“云卿姐姐,画扇怕是丢了。”
孟云卿早有思量,“丢便丢吧,我这里还有一把,晚些时候回西暖阁,让音歌取了给你。”
沈妍喜出望外,就差哭了出来。
嘘!孟云卿示意她小声些。
她也不想让旁人知晓她那里有很多,不过是随手之劳,却不像惹出更多的事端来。
沈妍就感激不尽。
脸上却还是有难色。
“还有什么事情吗?”孟云卿察言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