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若是再呆在外面,不知何时还会遇到那只“鬼畜”。惹不起,躲得起,她躲得远远的就好。
小桂只得应声。
……
总之,在某人眼中,有人就是仓皇而逃。段旻轩嘴角微牵,还是自顾饮着他的茶,也不在意旁的目光。
可子枝那头,见到真有买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哼”了一声,就去挽顾昀寒的胳膊:“小姐,今日当真晦气!”言罢,不满嘟嘟嘴,一副替她惋惜失了心头好的模样。
小姐可是挑了好久,才挑到那盏画扇的。
顾昀寒就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我们来凤城是专程祈福的,哪有什么晦气之说,也不管好你这张嘴,迟早惹祸!”
子枝才知说错了话。
再过个半月就是夫人寿辰,小姐这趟是专程来凤城为夫人祈福,她怎么说到晦气上了!
幸好小姐没怪。
于是赶紧假装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悻悻道:“小姐说得是,子枝错了!”
顾昀寒没有真的苛责她的意思,便话锋一转,“再说了,一面画扇而已,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是觉得那幅腊梅别致了些,娘亲一向喜欢腊梅,送给她做寿辰礼物倒是正好。”
话虽如此,子枝还是免不了嘟囔:“都是方才那两个乡下丫头搅得!”她心中还是一股怨气,总觉得刚才如果不是孟云卿二人胡搅蛮缠,那画扇就不会被旁人买去似的。
“与人家姑娘何干?”顾昀寒倒是清明。
子枝其实也知晓,只是心中的不满总归要有个出处,便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段旻轩,轻蔑道:“小姐如何知道没关系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人家就是一伙的,蛇鼠一窝……”
越说越离奇,偏偏离得又近,顾昀寒蹙眉呵斥:“子枝!”
段旻轩就幽幽转眸,目光不偏不倚,将好落在子枝身上,清冽凌人。子枝本是斗气的玩笑话,被他这么一看,却不由吓出几分冷汗来。
那眼神真就有些怕人。
顾昀寒也抬眸看他,但段旻轩却根本没看她一分,只摆手唤了段岩来,简单吩咐几句。段岩闻言,嘴角抽了抽,还只得应声。
段旻轩就悠悠出了店铺。
子枝的心跳才慢了下来,方才那一瞪,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看错,只觉眼下连脚都是软的。
不过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子枝当下恢复了先前的笑意,“小姐,再逛逛吧。”
顾昀寒点头。
可恼人得是,大凡她们看中什么,一旁的段岩就唤了掌柜“买了,包起来。”
“这个我家公子要了。”
“这个,我家公子也要了。”
一连十余次都是如此,连掌柜的脸上都写满了尴尬。
起初,子枝还有些后怕,到后来就忍无可忍,“欺人太甚,你是存心捣乱是不是?”
她趾高气昂,段岩也开门见山:“是。”
如此直白回答,险些把子枝气得将眼珠子瞪出来。
“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实在气不过,便拿出杀手锏,得意洋洋等着看他惶恐求饶的一幕。
段岩便应道:“哪里来的乡下丫头。”
“你!”子枝气得脸都憋红了,“你简直……”平日里狐假虎威,京中都是阿谀奉承,巴结尚书府的人,哪知出了京城,竟然遇上这样的无奈,一分礼仪都不将,她根本没有还嘴余地。
段岩也不搭理她,转向顾昀寒道:“姑娘还买吗?”
顾昀寒不置可否。
段岩便继续:“我家公子有句话说,顾家虽在京中位高权重,但出门在外,还需积些口德。”
顾昀寒颦了顰眉头。
“姑娘还买吗?”段岩又问。言外之意,她买什么他都会抢,不留余地。
她从前在京中从未见过这号人物,但对方言辞之间,根本没有惧色,她也拿捏不住对方的来头。
这里不是京中,又不清楚对方底细。
顾昀寒是聪明人,知晓进退,才不会进退维谷。
“子枝,走。”她也不应他,只唤了子枝一声。
眼见主仆二人离开,段岩才松了口气。
“这……”一侧的掌柜指了指身旁的小厮,起码抱了能有二十余个盒子,盒子里都是方才他抢来的画扇。
段岩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
等段岩回到客栈,段旻轩正在伏案读信。见他回来,轻瞄了一眼,问了句,“如何了?”
段岩将手上的二十余个盒子堆放了一地,又把出云坊中的事一一说了一遍,段旻轩头也没抬,继续看他的信,简单应了个“好”字。
“一共二十一盏。”段岩还算数得清数,他一个大男人,先前捧了二十余盏画扇盒子从出云坊中出来,周遭的眼光险些没将他呕死。
“唔,那送去吧。”段旻轩轻描淡写,段岩嘴角再次抽了抽,段旻轩敲好抬眸,“知道如何说?”
段岩尴尬点头。
“那去吧。”段旻轩吩咐一声,段岩只得硬着头皮带了二十余个盒子上路,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