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峰看了眼肖驰的模样,尴尬道:“你那是不知道他刚才在我们面前是怎么说你的。”
“他说什么了?”林惊蛰想起有记忆的几次会面对方都表现得挺友好的,闻言不由十分意外。
肖驰气得呼吸声都粗了:“妈的,他说你不知天高地厚,说你小瘪三,说你草根,说你不懂规矩,说看不顺眼你很久了。”
林惊蛰:“???”
他记着自己跟史南星好像没什么恩怨啊。
他错愕地转头寻找,目光对上不远处人群当中的当事人,史南星正在同人说话,大约感受到了他的眼神,抬起头来,四目相对,脸上立刻绽放出了友好而热切的笑容,还抬手朝林惊蛰举了举杯子。
林惊蛰:“……”
他扯出个假笑,也朝对方举杯示意,双方气氛融洽不已,回过头来,他颇有些一言难尽:“这人是不是神经病啊?”
肖驰还因为刚才的那些话气得脸色铁青,胡少峰莫名其妙地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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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蛰没多久便觉得史南星存在感重了起来,对方时常出现在他出席的各个活动当中,显然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已然暴露了,每次都热情得好像林惊蛰的亲兄弟一般,怎么样亲密怎么样表现。
林惊蛰不明白他的目的,便也没太早点破和他直接撕,只每次回家时同肖驰奇怪地探讨:“今儿下午吃饭时又碰上史南星了,他拉着我说了半天的话,又是城北地王又是二中路综合楼的,都快把我夸到天上去了。”
肖驰拖完地,将林惊蛰熨好的衣服抖开挂在衣帽间里,闻言冷哼一声:“他上午还跟我说你坏话呢。”
“说我什么了?”林惊蛰拿着熨衣斗的动作都顿了顿,便听肖驰愤愤地回答:“说你目中无人,见识短浅。”
“他戏怎么那么多?”这段时间下来林惊蛰从肖驰和胡少峰的嘴里几乎听完了所有能罗列给人的罪名,全都是史南星找到的,偏偏这人在他面前还佯装滴水不漏的友谊,林惊蛰有时候同对方说话的时候看着那张笑脸都觉得精神分裂。他拔掉电源插座,收起熨衣斗的同时顺便搂上肖驰的脖子亲了对方的嘴唇一下,分神哄道:“不气了,我都不气,你有什么可气的。”
肖驰要不是想知道史南星到底有什么目的,早就动手打人了。
他小心铺平整衣架上的外套,道:“我奶奶下午来的电话,让我们有空多回家吃饭,我爸妈又飞走出差了。”
“那明天就回去看看老太太呗。”双方关系算是确定下来之后,林惊蛰又去了几趟肖家,来往逐渐熟络了,他也不大抵触去登门拜访。大约是从小跟外公长大的原因,他跟年纪大的老长辈们还挺有话题,方老爷子现在跟他关系就挺不错,肖驰他奶奶虽然念佛的时候挺严肃,大部分时间还是好相处的。
他目光一瞥,便瞥到了一件熟悉的衣服,有些头痛地将那个衣架从衣柜里取了出来:“这都几月份了,皮衣收起来吧,也不怕把你冻死。”
肖驰却很执拗地把衣服从他手上夺了下来:“屋里能穿。”
“屋里穿你不热么?”林惊蛰从入秋起就看他穿这件衣服,看得都想吐了,“咱换点别的风格。”
肖驰将皮衣从衣架上取下,行云流水地披在了身上,从背后抱着他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这是你送我的。”
说罢抖着那身皮衣一脸正经地出去看电视了。
林惊蛰:“……”
他其实很想解释来着,看肖驰这个模样,却又着实不太忍心。
天色渐暗,一楼客厅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的声音结束之后,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音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