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在哪里来着?
楚宥敲打脑袋,医院,检查,他要离开,殷羽铎拦下他。
殷羽铎!
楚宥掀开被子,赤脚踩地,拉开卧室门冲了出去。
听到响动声,在茶几边处理文件的殷羽铎拧过头。
他鼻梁上架着副无镜片的银框眼镜,衣服也换成了柔和的家居服,整个人没有白天那种冷漠拒人千里的距离感,有的是一种内敛的温和。
楚宥知道是他的错觉,却也难免不受触动,这个男人太过优秀,他家世显赫,为人刚毅,头脑聪明,相貌也俊朗,似乎所有的优点都集合在一起,如果不是有这样糟糕透顶的交集,楚宥想,他是羡慕崇拜他的。
“醒了?”殷羽铎的声音出人意料地极具磁感,现在的他,和之前那个强势专横的人,似乎全然不一样。
楚宥踩在冰冷的木板上,缓步走过去,然后坐在殷羽铎对面。
“我不明白。”楚宥眼底带着迷茫。
合上手里的文件,殷羽铎两手交握在一起,放在黑色茶几上。
“孩子没出生前,你就住在这里,我会请人过来照顾你。”
“我拒绝!”他还要交房贷,还要养老父,不可能不工作,况且殷羽铎这里离他公司有多远,他根本不了解。更重要的一点,他不想看到他。
“拒绝无效,在我这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要非法□□我?”楚宥诧异。
“没那么严重,你肚里的是我的骨肉,我有权利给他最好的生活。”
他似乎全然接受了楚宥怀有他孩子这个荒诞的事实,这很不可思议,起码楚宥觉得事情不该这样发展。
“你不觉得恶心吗?你的孩子由一个男人生下来。”
换成是他,他可能有多远跑多远,两个男人生的孩子,是小变态吧。
他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你很奇怪,我接受它了,为什么现在反而是你在拒绝它?如果你讨厌它,去打掉就是,我不会阻拦。”
殷羽铎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玻璃面,他用惯有的全局在握的姿态应对楚宥,楚宥还来不及反抗就不得不全面缴械。
“我不会打掉它……”
“那就是了,你还没吃午饭吧,这里有点餐单,喜欢什么自己点。”
他语气平和,表情也像在同一个相交多年的老友谈话,可他们算朋友吗?
不过是因为一场错误才被迫联系在一起,楚宥做不到殷羽铎那样冷静。
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在清醒的情况下,和一个曾经上过自己的男人待在一起,他会发疯的。
楚宥沉默起身,他几步走到大门边握着门把开门,可门纹丝不动。
“麻烦把门打开。”他不相信都二十一世纪了,还会真有人这么无视法律。
“你家里的东西我让助理过去搬了,估计一会就到,你以后就住这里。”
楚宥抿紧唇,清俊的脸上满是倔强,他用沉默做着无声反抗。
殷羽铎取下鼻梁上的眼镜随手放在一边,几乎是一瞬间,强势冷冽重新回到他身上,他向楚宥走去。
“同样的话,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迫人的气息因为殷羽铎的靠近,而逐渐弥漫在楚宥四周,楚宥比殷羽铎足足矮了半个头,使得他不得不扬起头,才能看到殷羽铎的眼睛,锐利地像是随时要张开利爪捕狩猎物。
心中一惧,楚宥下意识想退,然而背后没路。
殷羽铎温热的手摩挲着他脸颊,楚宥顿生一种被侮辱的愤怒,他曲膝准备顶向殷羽铎腹部。
叮铃铃!门铃按响,有人来了。
楚宥愣了半秒,殷羽铎拉着他胳膊把人带到身侧,随后开门。
“殷总,你要我们搬的东西,已经全部在这里了。”
门外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把不算窄小的过道堵了个严实,三个穿黑色工作装的男人穿插在行李中,为首的那个眼睛椭圆,长着娃娃脸,表情严肃。
“嗯,都搬进来。”
三个人先后拖着箱子进屋,娃娃脸在经过楚宥身边时,特意问了声你好。
楚宥愣愣地点头。
“东西具体怎么放,你们问楚宥。”殷羽铎重新坐回沙发上,打开先前没处理完的文件继续工作,把事情甩给楚宥。
楚宥看着大大敞开的门,又看看不断累积到屋里的行李,他抬手捂着眼,无声笑了起来。
这种结果,他原本就该想到的,是自己刻意地忽略了,所以这个时候他又在矫情什么。
怕再被人上吗?
他已经不会再喝醉酒了,同样的坑,他绝对不会掉第二次。
楚宥收整好脸上的表情,他帮着搬行李,没搬两件,殷羽铎叫住他。
“去房间里把拖鞋穿好,你怎么说也怀孕了,不要再光脚走。”
他这话一出,其他三个人都整齐划一地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楚宥,楚宥脸颊腾的滚烫,撒开腿丫子就窜回了卧室。
反手关上门后,楚宥背靠着门,就立马抽了自己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