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怎么会这么问呢?”贺莲房不解地歪了下头,她很少做这样的动作,因而一歪头便有些稚气未脱,衬着她清丽绝伦的面庞,竟有种说不出的诱惑感。信阳候看着看着,突然,喉结上下滚动,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聂家的公子失踪,和本宫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我去找聂四与聂大的麻烦,然后将他抓了起来?侯爷未免也太高看本宫了。”
信阳候正要再说话,忽地打斜里一记掌风袭来,若是他没有及时躲开,想必会像是那张石凳一样被扫成齑粉。
贺莲房惊喜地望进铁青着脸的青王:“夙郎!”
青王几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贺莲房身前,冷酷的眼盯着信阳候看,似乎是在考虑怎样折磨他:“告辞,告到后宅来了?”
信阳候神态自然地笑道:“不小心走错了路,谁知道刚好遇到王妃,便停了下来,与她多说了两句话,王爷该不会这么小气,连和外人说几句话的机会都不给王妃吧?”
青王根本没有被他的花言巧语骗到,他只是冰冷地望着信阳候:“再有下一次,本王必定要了你的命。”说完,一掌击出去。
信阳候反应何等快速,瞬间,两人在花园里打了起来,只见尘土飞扬,你来我往拳脚相向,贺莲房站在凉亭里,睁着一双凤眼,那两人打作一团,出招速度极快,她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也分不清谁受了伤,只看见那一墨黑一月白两道身影打得不可开交,拳头撞击身体的闷响声听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贺莲房不懂武,但她相信青王。
高手过招,并不需要多久。大概半刻钟,青王与信阳候便互相停了手。青王只略微有些呼吸急促,信阳候脸上却挂了彩,嘴角肿的老高,眼睛也黑了一只。他看着青王,阴阳怪气地道:“几年未切磋,原来王爷的功夫已经精进到这般地步了。本候甘拜下风。”
见他们停了,贺莲房赶紧提起裙摆奔到青王身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把他看了一遍,确定他真的没受伤,才舒了口气。相信他,跟担心他,这是两码事,并不互相违背。
她低声问:“没事吧?”
青王摇摇头,握起她的手:“我很好,倒是这老匹夫至少得十天半个月不出门了。”因为他都专挑脸打——反正聂无迹这老东西也不要脸。
信阳候抹去嘴角的血迹,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既狡诈,又冷酷:“很好。很好。”说完,转身便走。
看着信阳候走远,贺莲房低低叹了一声:“这人可真奇怪。”
“此人城府深沉,若是有异心,必定极难对付。”
“他方才来问我,聂芒跟聂仓的失踪可否与我有关系。他是怎么把这一切联想到我身上来的?”贺莲房不解。这聂二跟她有过节,是全燕凉老百姓都知道的,因为对方当众拦下了她的马车想给她难看。可聂芒……信阳候是怎么知道聂芒……聂娉婷!
是聂娉婷告诉信阳候的!
青王见贺莲房神情严肃,便亲了亲她的小手:“不必担心,咱们还怕斗不过那老匹夫吗?”
“不是,我倒不是担心斗不过他,而是……”贺莲房也说不出心头那股怪异的感觉是什么,她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该注意,却又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事。”
青王用手指摊平她紧蹙的眉头:“莫要皱眉。”
说着,牵着她到房里去了。
且说这头,信阳候回府后,聂娉婷便迎了上来。她期待地望着父亲,问道:“爹,怎么样了,可有找到大哥跟二哥?”
信阳候摇摇头,见她穿得少,便将其拥入怀中,柔声责备道:“这个天气,谁叫你出来的?若是冻着了可怎么办?”
聂娉婷依偎在信阳候怀中撒娇:“才不会呢,人家暖和的要命,倒是爹你,穿得这么单薄出门,不怕染上风寒哪?”
她随父亲进了花厅,在信阳候坐下后依偎到他身边,充满孺慕之情地抬头仰望着他,嘴角带着甜美天真的微笑。她的父兄最喜欢她这样天真烂漫的模样,好像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一样。天知道她最讨厌单纯到近乎愚蠢的自己了!若不是要讨父兄欢心,聂娉婷才不愿意扮演这样一朵解语花的角色。爹爹和哥哥们到底怎么样了她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是能不能上战场,满足一下她对于驰骋沙场的念想!
“爹,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