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上官家要休了自己,贺红妆瞬间傻眼了,然后就是疯狂的尖叫和挣扎。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把先前何柳柳跟自己说的话全都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可上官悟跟上官进根本就不信,他们都认为是她的脑子坏了所以语无伦次,谁都不相信何柳柳真的是个包藏祸心的贱人。
贺红妆急死了!她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若是就这样放弃了,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比较痛快!所以她死活不肯接过休书,即使休书上将她所犯之错都写的清清楚楚,仅凭七出之条,上官悟便能休她好几次了。
官府盖过章后,休书便生了效,即便贺红妆百般不愿意,最后也仍然被迫收拾了一个小包袱,离开了翰林府。临行前,何柳柳自告奋勇要来送她,上官悟却不答应,说贺红妆这个疯子连自己的儿子都能狠下心动手,谁知道会不会伤害何柳柳呢?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许何柳柳去。可他又架不过何柳柳的坚持,最后只得点头,但三令五申要她跟贺红妆保持距离,她的安全最重要。
何柳柳笑眯眯地望着贺红妆拎着个小包袱走出翰林府的大门。说是小包袱,其实里头金银细软不多,上官进是个抠门的老头,哪里会给贺红妆多少银子?小包袱里不过是几套换洗衣服加上几十两的银票,贺红妆甚至连套好一点的首饰都没能拿走。
看着贺红妆凄惨落魄的模样,何柳柳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贺红妆冷冷地看着何柳柳,质问:“现在你开心了?你把我逼走,这样你就开心了?”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只是取回我应得的而已,而这时候,姐姐你应该躺在大牢里,却能走在太阳底下,难道这不是件为赚不赔的买卖么?”何柳柳轻笑,看着贺红妆激动的面孔,她就越发的云淡风轻。
“啊,对了,姐姐,我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呢!”何柳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时候哎呀一声,然后她弯下腰,慢慢靠近贺红妆,但却始终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姐姐怀孕时,每天都要服用的保胎药里头,妹妹我因为关心姐姐,所以特地帮姐姐多放了一味叫做‘陀僧’的药材。此药有燥湿敛疮之效,姐姐以前是那张家公子的未婚妻,我实在是担心姐姐会有什么病过到小侄儿身上,因此……就冒昧地帮了个忙,姐姐不会怪我吧?”说完,露出得意且挑衅的笑容。
贺红妆没想到她之所以会生出一个畸形的胎儿,原因竟然是出在何柳柳身上!“……我早产也是你的缘故!是不是?!”她怨毒地盯着何柳柳,像是恨不得咬下她一块肉来。
何柳柳笑着歪了下头:“正是如此。”
“你……你……我不会放过你的!”贺红妆低吼。
“谁不放过谁,那可难说。”何柳柳笑意更深,转身进了翰林府。贺红妆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知道自己目前无力反抗,便拎起了小包袱,失魂落魄地随意朝某个方向走去。
可没想到的是,她才刚拐了个弯儿,便被蒙头罩上了一只麻袋。贺红妆大惊,尖叫挣扎,但随即一记重劈于她颈后,贺红妆低低地叫了一声,随即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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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数月,贺莲房与贺茉回再一次来到了郊外的民房,来探望探望故人。
较之上一次,上官氏苍老了许多,她再也不是那个满身穿金戴银雍容华贵的贵夫人了,她的美貌在崩塌,她的皱纹在增长,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双女儿更是相杀的厉害。但最可悲的是,这一切她都不知道,甚至于她还在做着有一天她的女儿们翻身,斗倒贺莲房将她从这人间地狱救出去的情景。当然了,这只是她午夜梦回的假想而已。
再见贺莲房姐妹俩,看着这两人出落的愈发有了绝世美人的风姿,眉宇间与蓝氏愈发想象,上官氏便恨得咬牙切齿。她真后悔当初怎么没有早点下手!她居然还想着,要让自己的女儿把蓝氏的女儿踩在脚底下,让她们痛苦一生,让蓝氏死了都不得安宁!谁想到这会是两个烫手山芋!早知如此,早在老爷离府的那一刻,她就该把这三个小杂种杀了!
上官氏有多恨蓝氏,就有多后悔自己的不作为。她太自大了,以至于被三个小杂种反咬一口!
“上官姑娘,别来无恙呀?”贺莲房很喜欢喊上官氏上官姑娘,每次这样喊她,她都觉得有一种快慰的感觉。
上官氏瞪着她:“你来做什么?!”
“你住的是我们的房子,穿的是我们的衣服,吃的是我们准备的饭菜,你说我们来做什么?”贺茉回轻笑,上官氏惊觉她面上再也没有以前那样接近愤世嫉俗的叛逆之气,竟是充满了满足与快乐,这从她眉宇间的舒展平和就可以看出来。她和贺莲房很像,但这相像仅止于两人的容貌,贺莲房清丽绝伦,贺茉回却艳光四射,姐妹两人皆是生得一副国色天香的姿容,内在的灵魂虽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着迷。“便是养了条狗,主人也得随时来看看吧?”
上官氏被暗讽成狗,不由得气结。可如今形势不比人强,她又能如何?到底也只能逆来顺受。只是上官氏究竟不能接受自己在蓝氏活着的时候向蓝氏低头,蓝氏死后又向蓝氏的女儿们低头,世上还有比这更能羞辱人的么?!所以她咬牙问道:“你们到底来做什么?!”
“日子久了,我怕你会忘记自己还有两个女儿,所以在得知她们的最新情况后,特地来跟你说一声。”贺莲房的笑容很是温和,就如同上官氏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
听了贺莲房的话,上官氏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她绝对不信贺莲房会有这么好心!“她们怎么了?她们怎么了?!”上官氏见贺莲房的笑容高深莫测,心头更是一阵发慌,也顾不得自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我的女儿怎么了?你说!你说呀!”